景羿無比驚慌,疾步奔到了她眼前,萬分沉痛將她擁入了懷裡,胸前那衣襟,不多會兒便被染溼了,他滿目心疼,抱著陸離恨不能將自己一劍解決了。

“是我不好,我不該……”

剩下的話,淹沒在細碎的哽咽裡。

她終究是知道了,那斷日子是他想忘卻望不掉的,他明知道自己是錯的,可卻控制不住。

陸離悶頭在他懷裡哭得悲痛,聽見他萬分自責哄自己,她哭得更厲害了。

明知不該,他還是留她在了郊外莊子裡,雖然他從未做出任何對不起自己的事,可如今這樣的刺激,無異於將陸離凌遲。

她有滿肚的委屈、抱怨,此刻在他面前,除了痛苦她卻做不了任何。

有一種難以言表的痛,是你明知自己深愛,卻不得不放棄妥協。

感情若做不到純粹專一,那要來何用?

她咬著牙停了哭泣,從他懷裡抬頭,目光恍惚瞧著景羿胸前,伸手將他衣襟撩開,胸口處赫然是一道猙獰的箭疤。

傷口已然長出了新肉,但一看確是癒合不久。

“這是失憶之前傷的?”

她悶悶問道。

“嗯,已然大好了,阿離不用擔心。”

他揉著她發頂,一手攬著她的腰,心裡開始慶幸,她還能關心他的傷,是否意味著,自己還未失去她?

只是還沒放鬆多久,陸離便退出了他懷裡,忽然鄭重告訴他,“將她接回府吧。”

“阿離!”

景羿有那麼一瞬的驚慌,若是換做從前,她不會允許有任何女人在他身邊的,如今這是……

“我只要你,阿離,別說這種傻話!”

她可知道,將婉櫻接入府裡意味著什麼?她難道要甘心與別的女人共事一夫?

景羿心中難受的緊,兩相權衡之下,他還是堅定道:“過幾日我便將她送回南召,她確是對我有恩,可若要因此傷了你,我辦不到。”

哪怕他對婉櫻有那麼一點心思,為了阿離,他也得及時掐斷!

陸離靜靜聽著,卻並不為此感到開懷,反而炎肅問他,“把她送走,你心裡可難受?”

斬斷情緣,如蝕骨割肉,怎能不痛?

“我……”

景羿的一絲猶豫,已然給了陸離答案。

“嗯,我懂了,接回府吧。”

該來的人,總要來的。

她靜靜無言看了他許久,在景羿極度掙扎的神色中,漠然轉過身。

“昭兒還在午睡,我該回去了。”

她走了幾步似是想起來什麼,步子一頓,揹著他又道:“宮裡出大事了,左夕顏種毒,以果酒讓陛下染上了毒癮,再不戒毒,陛下必死。”

說完她大步向前,頭也不回。

景羿怔怔在後頭駐足遙望,不過須臾,便從恍惚中回神。

罷了,朝政要緊,待解決完宮裡要事,再來安撫阿離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