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領命往重華宮裡溜了一圈,果真在裡頭隱秘的一角發現了陸離所說的那種花,那花開得豔麗,足足佔了重華宮裡小半個園子,上頭已然結了果實,或圓形,或橢圓,看著極像是陸離之前講述的那種叫罌粟的花。

只是天下花種多樣,僅是外形相似,或許也有弄混的可能。

“嘖,這到底是不是?”

他貓著腰在花叢裡瞪著眼瞅了又瞅,心裡仍是拿不定主意,為防被人察覺,向南只得放棄。

“算了,認不出來,揪幾顆回去讓王妃和李大夫認認!”

他果斷折了幾顆,隨即轉道溜進了重華宮酒庫,照陸離的要求,又給她順了兩壺果酒,這才偷偷摸摸撤了出去。

羿王府裡,幾位皇子身上的傷已然全部上了藥,至於此前被左夕顏逼著喝下的慢性毒藥,有李大夫在,每日喝上幾輪解藥,解毒也就容易的多。

為防幾位皇子的下落被左夕顏察覺,陸離決定按照皇帝的指示,將幾位皇子送去禹州。

遠離了朝堂和左夕顏,相信皇子們能安然無恙,待到日後風雨平息,再接他們回朝也不遲。

向南自重華宮裡出來時,陸離正向李大夫詢問罌粟花毒癮的解法,從李大夫口中得知,那毒癮一旦沾染,便是大羅神仙也難救。

那果酒若當真用罌粟為原料釀製的,那皇帝可就危險了。

“若是毒癮發作,當真只能強行戒除?”

“別無他法。那罌粟花原是治傷良藥,可事有兩面性,罌粟花若用量過大,則是致命毒藥,能使人上癮,毒癮發作時,輕則意識模糊,重則喪失理智六親不認。”

兩人就毒癮的問題反覆交談了許久,最終的答案依然只有陸離曾瞭解到的那個,強行戒毒。

此時向南拎著幾壺果酒和罌粟花苗回了府,見著陸離和李大夫尚在庭中,他便直接衝他倆走了過去。

“王妃,果酒順來了。”

他上前將其中一壺遞給陸離,順手將另一邊剛採的花也遞了上去,“左夕顏確實在隱秘處種了許多不知名的花,您看看,是否是那罌粟?”

陸離接過那花,看了一會兒後神色漸漸凝重,“這就是罌粟花。”

她將那花又遞給李大夫檢視,順手開啟了酒壺,鼻子湊近聞了聞,一陣淡淡的罌粟花香便從壺裡溢位。

花香不濃,看似清爽,陸離聞著卻雙眉緊鎖。

她又將那酒遞與李大夫,臉色是難看,“你看看,酒裡那味是否是罌粟花香?”

李大夫接過那酒,湊過頭只稍稍一聞,便連連搖頭,“造孽啊,不曾想居然在此見識到了罌粟花!這酒定是摻了那花的緣故,才讓人無知無覺依賴上了,此乃毒癮,碰不得啊碰不得!”

他一邊瞅著那酒,一邊捏著罌粟花,一張老臉隱約顯出慌亂之色。

方才聽王妃提起,那果酒是從那左貴妃宮裡得的,而當今陛下嗜酒如命已然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只怕……

想到此,李大夫心裡更是忐忑。

天家大事,他一個平民百姓知曉過多,只怕會對自己不利。

“王妃,算來老朽已然在府上呆了不少時日了,如今小世子安穩誕生,您這身子已調養的差不多了,你看……我什麼時候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