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擺著的十幾張桌子裡,有三四張桌子前突然多了衣著各異的人影。

天花板上掛著吱呀作響的老電燈,冷白燈光傾洩而下,映著四周角落裡搖曳的猩紅燈苗,畫面衝擊力極足。

而就在陸容進來時,他們便盯著她,此時此刻,還是在好奇的打量她,不過無甚過格。

如果忽略他們過於詭異的面容,陸容還是能裝作不知道的。

陸容默默移開了目光。

就在這時,樓上突然有了些動靜。

陸容抬眸看過去,一個大約二十四五的青年出現在樓梯口,拾級而下,著一身灰白道袍,腰背挺直,雙肩寬厚,周身氣息沉斂。

在他腰間,彆著一把短刀。

刀鞘是深黑色,鞘身表面光滑如境,唯有手握處有幾圈微微凸起的紋路,不知是什麼圖案,使得整個鞘身帶著一股由內而外的古樸氣息。

陸容隔得遠,看不清,只能看到那青年的刀柄處似乎刻了幾個字。

但看到的一瞬間,陸容的手下意識摸到身後。

她腰後也彆著一把。

且與青年的有些像。

陸容看的時候,青年似有所感,也抬頭回望過來,露出來一張五官分明,輪廓利落的臉,眼神銳利。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暫的交匯。

青年看到陸容,似乎怔了下。

陸容收回目光來。

那青年走到了一樓,若有所思的又看了眼陸容,眼睛似乎有點亮。

但他並沒有作聲,而是走到一張桌子前坐下。

然而,下一刻,中年男人突然從後廚回來,像是已經知道有人下來似的,帶著兩碟肉菜和一屜熱氣騰騰的大包子出來,徑直走到青年那兒放下,又給他上了一罈酒。

青年禮貌的道了句謝,中年男人喜氣洋洋的回了後廚。

陸容的餘光瞥見,青年的對面坐著兩個對他虎視眈眈的“人”。

如果那還能稱之為人的話。

陸容沒什麼能做的,就翻出手機來,打算問問柳青山,他的人什麼時候到。

可她沒想去關注旁人,旁人卻一直在關注她。

從落座起,那青年一直在目光灼灼的看著陸容。

看了會兒,他像是忍不住看起身往陸容這邊走。

須臾,陸容的視線內,青年帶著他那壇酒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

陸容微微蹙眉,抬起頭。

青年微微挑眉,聲音沉穩:“你身上的東西,我好像認識。”

陸容以為他看見了她腰後的東西,但她穿著外套,遮的嚴嚴實實。

青年不等陸容說話,繼續道:“玄陽簪,這不是常人會有的。”

陸容一怔,下意識的就抬手去摸用來束髮固定的菱形白簪,溫潤如玉,暖入肺腑,但其實另有他用。

她放下手,面色極淡道:“你認錯了。”

青年無比堅定的搖頭:“不可能。我也是玄師,怎麼會認錯玄陽簪呢?”

話落,他眨了眨眼睛,目光灼灼的看著陸容,笑了下。

“我猜,你我來這裡的目的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