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貴急匆匆換了衣裳趕回去,一隻腳剛邁過門檻,便被一隻茶盞砸中了額頭,血登時就流了下來。

跟在他身後的小太監忙用帕子捂住他的傷口。

齊貴擦了擦額頭的血,便快步走進去:“陛下,您要的丹藥奴才給您取回來了。”

他把一個錦盒放在季灝手邊,季灝像個見到神藥的病人,開啟錦盒就把藥丸吞了下去。

丹藥一下肚,他整個人都放鬆了,四仰八叉的躺在龍床上,不像人,更像一坨肉。

很快,他就感到口乾舌燥,渾身血液翻騰,身體裡好像有一隻猛獸隨時會破體而出。

恰到好處的,皇后到了。

齊貴知趣的退出寢殿,轉身去處理傷口。

一個小太監掀開香爐蓋子,往裡加了幾勺薰香。

這是季灝最愛用的沉香,因著加了秘製的名貴藥材,不僅好聞,還養生。

皇上、皇后同房怎麼也要折騰到後半夜,小太監在值房裡給齊貴倒了杯熱茶:“皇上怎麼想一出是一出呢?連您都不放過,皇上的脾氣真是越來越摸不透了。”小太監喜才替齊貴打抱不平。

打人不打臉,齊貴也有點惱恨田富。但明面上,他打落牙齒也得嚥下去。

“那是皇上,咱們是奴才,哪兒輪得到咱們說三道四?”

“是。”喜才眉眼一矮,默默把他的傷口包紮好。

齊貴腦袋被砸了頭暈的厲害,本想躺下歇會兒,在寢殿值班的小太監就慌慌張張跑了過來。

“齊總管,齊總管,您快去看看吧。皇上發火了,正到處找您呢!”

齊貴忙站起來,可剛站穩他就眼前發暈,差點兒昏倒。

要不是喜才扶著他站穩,齊貴非栽倒不可。

可季灝正在發怒,齊貴顧不上那麼多了,被攙扶著快步趕進寢殿。

“齊貴,你這個狗奴才,你乾的好事!齊貴,朕要殺了你!”季灝氣的雙眼發紅,眼中佈滿猩紅的血絲。

他開著衣襟,渾身一層層的肥肉上下顫動,簡直沒眼看!

寢殿裡瀰漫著沉香的味道,其中也夾雜著幾分腥臭。

喜才偷眼看去,發現季灝的褻褲上有血跡,而本該是侍架的皇后正在整理衣襟。

他偷偷給齊貴遞了個眼色,齊貴掃了一眼便倒吸一口冷氣。

糟糕,季灝這次怕不回放過他了!

齊貴雙腿癱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不知陛下喚老奴有何吩咐?”

“你坑害陛下,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季灝幾乎瞪裂了眼角。

齊貴忽然覺得自己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您是奴才的天,是奴才的地,奴才就算吃了龍肝鳳膽也不敢對您不敬啊!”

“那你說,朕這是怎麼回事?”

齊貴不停地磕頭:“興許是製藥的人在丹藥裡動了手腳,奴才這就讓御林軍去抓人,嚴加審問,必定能查出幕後主謀!”

說完,他便給小太監使了個眼色,小太監立刻去請太醫。

“朕給你三天時間,拿不到真兇就拿你的命賠!”季灝目露兇光,一副不死不休的兇狠。

齊貴的心拔涼拔涼的,卻還要叩頭謝恩。

而他眼底閃過的恨,無人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