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廟修繕半點馬虎不得,季臨風翻看了各項工程的進度,發覺工人分批進場太耗費時間。

如果把一些工程同時進行,工期能縮短不少,工程質量也有保證。

但方案的可行性還得請教專業人士,他預備明早去趟工部衙門,順便看看戶部和御史臺查賬的進度。

他剛把方案謄寫好,田富就稟報說蕭墨尋醒了。

已經是二更時分,這人總算醒了!

據說,蕭墨尋後腰被剜掉了一塊肉,季臨風沒有親眼目睹。

可只聽著,他就渾身發毛。

而蕭墨尋經歷了兩次,季臨風不知不覺溼了眼眶。

再這麼下去,他還能站起來嗎?

季臨風的心揪成一團,表面上還要裝的若無其事。

“要不是本王去的及時,只怕你現在已經在閻王爺哪兒報到了!”

他聲音清清冷冷的,像一盆冷水潑醒了蕭墨尋。

只見他揮手打翻床邊的香爐,還冒著火星子的香灰洋洋灑灑落下來。

要不是季臨風反應快,衣服非被燒幾個窟窿不可。

但地毯和紗帳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純羊毛的波斯地毯見沾火就著,眨眼的工夫就冒起了煙。

輕薄的紗帳被燎了十幾個大大小小的窟窿,好好的帳子變成了漁網。

田富拿水潑,吉祥用腳踩,僕從們滿成一團。

即便他們搶救及時,地毯還是被燒焦了一大片,黑黢黢的十分惹眼。

紗帳被燒斷了一大截,頹然的垂下來。

季臨風心疼的快要昏過去:“蕭墨尋,本王救了你的命,你感恩就算了,還差點兒把房子給點了。早知道你這麼不知好歹,就改讓你自生自滅!”

“誰要你假好心!”蕭墨尋面無血色,目光卻陰沉駭人,好像要把季臨風一口吞下去。

田富見氣氛不對,忙帶著下人退出去。

季臨風看到黑乎乎的地毯就心塞:“我要是假好心就不會救你!”

“你讓人在破院子裡放毒香,卻又怕我死了,被季灝怪罪,你會救我?”蕭墨尋理清了頭緒,恨不能一刀捅死他!

“你怕事情敗露,杖斃了院裡所有下人。為了劉媽報仇,你寧可搭上那麼多條無辜的性命,你好毒!”

蕭墨尋言之鑿鑿,季臨風肺都要氣炸了。

“本王想整治你何須下毒?早在大婚之夜就該把化功散放在飯菜裡!或者把你打一頓扔進沒人的院子,讓你自生自滅!”

季臨風氣的頭昏,穩了穩心神更覺火冒三丈:“自從你嫁進王府,毀了多少東西,燒了多少銀子?沒有十萬,也有八萬!本王還會為了整治你這個殘廢買毒藥?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買砒霜毒耗子,本王也不會為你再花一個銅板!”

“你最好說的是實話,否則……”蕭墨尋拿出骨刀,目光鋒利如刀。

魂淡白眼狼,老子是死過一次的人,他嚇唬誰呢!

季臨風拔出骨刀,刀尖對準心窩:“本王從頭至尾都在騙你,來呀,刺進去,來呀!”

他直直的盯著蕭墨尋,毫無懼色。

蕭墨尋愣了愣,卻是輕蔑的掃了他一眼:“想死儘管去死,沒人攔著你!”

哎呦我去!

他這是要把人活活氣死啊!

自己好不容易重活一次,誰死季臨風都不會死。

骨刀刀鋒一轉,季臨風把刀架在了蕭墨尋的脖子上,刀刃輕輕劃過頸動脈,留下一道細長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