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魏杉過府有什麼目的,季臨風都要以禮相待,他還指望魏杉發現黃敬宅子的貓膩呢!

“請他去觀海堂等候。”

“是。”

套上一件藏青色繡著銀色修竹的大氅,他沿著遊廊往外走,回頭瞥見主院匾額上的‘攬星’二字,他沉沉的嘆了口氣。

開府的時候,父皇御賜觀海、觀嶽、攬星、聽潮、望川五塊的匾額,無非是希望他做個富貴大閒人。

上輩子,他攝政王的位子還沒捂熱乎就被挫骨揚灰。

而今,他又在朝局中不能自拔。

他跟富貴大閒人有緣無分,註定要辜負父皇了。

日落西山,魏杉依然穿著闆闆正正的朝服,但他吃相半點兒不文雅,眨眼的工夫就吃光了一碗酸湯牛肉麵。

等他又吃了一碗羊肉胡蘿蔔水餃,季臨風才轉過屏風。

低頭看到托盤裡的殘羹,魏杉面露尷尬:“讓王爺見笑了。”

季臨風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魏大人為國事操勞,本王理應款待。方才下人倆通報,適逢本王剛用過晚膳,不好請大人入內用膳,便讓人準備了些吃食,不知可對魏大人的胃口?”

魏杉忙拱手道謝:“王爺體恤微臣,微臣感激不盡。更遑論,府上吃食可口精緻,微臣聞到味兒就食指大動。說起來也慚愧,微臣是個貪嘴的,俸銀大半都花在這張嘴上了。”

季臨風活了兩輩子,對朝臣的喜好、缺點一清二楚,才會吩咐人款待魏杉。

但表面上,他頗為驚訝:“想不到大人的愛好這麼接地氣。”

兩人落座,下人便端來消食健胃的茶水。

魏杉淺淺抿了一小口,眼底便閃過一重晶亮。

而這都被季臨風看在眼裡。

寒暄夠了,季臨風便開門見山:“不知道魏大人這時候過來,所為何事?”

魏杉竟有些難以啟齒,都怪他這張饞嘴啊,可他總不能空跑一趟吧!

“還是為了順通鏢局的案子。”

季臨風不解的蹙眉:“順通鏢局的案子與蕭宸有關,您已經將其拘押,到我府上莫不是讓本王幫你審問蕭宸?”

“蕭宸拒不肯用左手寫字,讓微臣比對筆跡。而他是大昌質子,不好直接用刑。而他堅持說,只要拿到您和側妃的左手筆跡,便肯讓我比對字跡。”

季臨風啪的放下茶杯:“魏大人,如果左手會寫字的人都有嫌疑,那麼你要比對的筆跡何止千萬?賴太師雙手都能寫狂草,是當之無愧的狂草泰斗,莫不是連賴太師也不能倖免?”

魏杉噎了噎,竟是無言以對。

“但魏大人職責所在,本王必當配合。只要你拿到朝內其他官員的左手筆跡,本王和側妃絕不推脫。 ”

見他面露怒氣,魏杉忙拱手解釋:“微臣也是希望儘快破案,才斗膽肯定王爺、側妃相助。”

“魏大人破案心切,本王理解。但你可知本王勾結大昌是何等罪過?側妃剛嫁進王府不久,便牽扯進這樣的案子,你想要安王府滿門的性命嗎?”

魏杉目瞪口呆,連連擺手。

他想要解釋,而季臨風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

“魏大人,你要是得了什麼人的命令要坑害本王,只管模仿本王的筆跡偽造書信。以魏大人的縝密,自然知道該去哪兒找本王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