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劍屏道:「前天晚上,我們住的地方忽然給吳三桂手下的武士圍住了。他們來的人很多,武功很高的人也有二十多個,我們寡不敵眾,敖師哥當場給殺了。我哥哥、柳師父、還有我自己,都讓他們捉了。」

方宇嘆道:「敖師兄給大漢女幹殺了,可惜,可惜。」

他又問:「你給他們拿住之後,怎麼又能去行刺吳三桂?」

沐劍屏道:「行刺吳三桂?我沒有啊。我當然想殺了大漢女幹,可是……可是這些壞人給我戴了腳鐐手銬,我又怎能行刺?」

方宇越聽越奇,問道:「你前天晚上就給捉住了?這兩天在哪裡?」

沐劍屏道:「我一直給關在一間黑房裡,今天他們帶我去關在那地牢裡,過得不久,你就來了。」

方宇隱隱知道不妙,顯已上了夏國相的大當,只是其中關竅,卻想不出來,沉吟道:「今天吳三桂給人行刺,受傷很重,不是你刺的?」

沐劍屏道:「自然不是。我從來沒見過吳三桂,他會死嗎?」

方宇搖頭道:「我不知道。你自己的身分來歷,有沒有跟他們說?」

沐劍屏道:「沒有。我甚麼也不說,審問我的武官很生氣,問我是不是啞巴。韋大哥,你從前也說過我是啞巴。」

方宇在她臉上輕輕一吻,道:「你是我的親親小啞巴,我還說要在你臉上雕一隻小烏龜呢。」

沐劍屏又羞又喜,眼光中盡是柔情,卻不敢轉頭去瞧他。

方宇心中卻在大轉念頭:「夏國相為甚麼要小郡主來冒充宮女?是了,他要試試我,跟沐王府的人是否相識。

我這一救小郡主,顯然便招承跟他們同是一夥。他是布了個陷阱,要我踏將下去。眼下老子不小心,已落入了他的圈套,這可糟了,大大的糟了。老子大大的糟了之後,下一步又是如何糟法?」

他雖機警狡獪,畢竟年幼,真正遇上了大事,可不是吳三桂、夏國相這些老女幹巨猾之人的對手,心中一急,全身都是汗水。

方宇說道:「親親好老婆,你在這裡待著,我得去跟人商量商量,怎生救你哥哥和柳師父。」

方宇當下來到西廂房,召集天地會群雄,將這些情由跟眾人說了。徐天川等一聽,均覺其中大有蹊蹺。

玄貞道:「莫非咱們假裝殺了罕帖摩的把戲,給吳三桂瞧出了破綻?」

錢老本道:「吳三桂不知從何得到訊息,半夜裡去擒拿沐王府的朋友?」

方宇心念一動,道:「沐王府有個傢伙,名叫劉一舟,此人跟我有樑子,為人又貪生怕死,多半是他通風報訊。」

錢老本道:「想必如此。可是韋香主,你是***皇帝寵信的欽差大臣,大漢女幹說甚麼也不會疑心你跟沐王府的人有甚

麼牽連。這中間……」

他皺起了眉頭,苦苦思索。

祁清彪道:「依我推想,大漢女幹決不是疑心韋香主跟沐王府的人本來相識,那只是誤打誤撞,事有巧合。」

方宇忙問:「怎地誤打誤撞,事有功合?」

祁清彪道:「行刺大漢女乾的,多半真是公主身邊那宮女王可兒,大家都這麼說,不能無中生有的捏造。」

方宇道:「是,是,那王可兒確是失了蹤,定是給大漢女幹逮去了。」

祁清彪道:「大漢女幹自然料到公主會派韋香主去要人,礙著公主和欽差大人的面子,他不能不放人,卻又不甘心就此放了刺客。

恰好沐家小郡主給他們逮著,他們就說這是刺客。韋香主到牢裡一看,自然認得她不是王可兒。這一來,韋香主便束手無策了。」

方宇一拍大腿,說道:「對,對,究竟祁三哥是人,理路清楚。他們就算沒逮到沐家小郡主,一般能隨便找個姑娘來塞給我。

欽差大人,這是刺客,您老人家要不要?要就提去,不必客氣。她不是公主身邊的宮女嗎?那好極了!

他奶奶的,那時老子最多隻能說公主走失了一個宮女,要他們在昆明城裡用心找找,可不能硬要提人了。我居然認得沐家小郡主,一定大出他們意料之外。這件事大漢女幹問起來,倒也不易搪塞。」

祁清彪道:「韋香主,事已如此,那隻好跟吳三桂硬挺。你跟他說,你是奉了皇帝的聖旨,才跟沐家結交的。」

方宇給他一語提醒,當即哈哈大笑,說道:「不錯,不錯。我放了吳立身這一干人,的的確確是……」

說到這裡,方宇立即住嘴,心想:「皇上親口下旨,要我釋放吳立身等人,這話卻不能說。」

他轉口道:「我雖可說奉的是皇帝聖旨,就怕騙不過這大漢女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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