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相雙手接過,放入懷中,出去叫了兩名武官進來,吩咐開啟鐵柵,除去沐劍屏的足鐐,但仍是戴著手銬。

夏國相手握手銬上連著的鐵鏈,直送到王府門外,將鐵鏈交在方宇手裡,又將手銬的鑰匙交給他,大聲說道:「欽差大人奉公主殿下諭示,將女犯一名提去審問,大夥兒小心看守,可別給犯人跑了。」

方宇笑道:「你怕我提了犯人會抵賴麼?這裡人人都瞧見了,都聽見了。我想要賴,也賴不了啦。」

夏國相躬身道:「大人取笑了,小將決無此意。」

方宇道:「你去跟王爺說,我挺惦念他老人家的身子,明日再來請安問候。」

夏國相又躬身道:「不敢當。」

方宇帶著沐劍屏回到安阜園自己屋裡,關上了房門,笑嘻嘻的問道:「好老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沐劍屏小臉羞得通紅,嗔道:「一見面就不說好話。」

她手一抬,手銬上鐵鏈叮叮噹噹發聲,道:「你先把這個除去了再說。」

方宇笑道:「我先得跟你親熱親熱,一除去手銬,你就不肯了。」說著伸手抱住她纖腰。

沐劍屏大急,道:「你……你又來欺侮我。」

方宇笑道:「好,我不欺侮你,那麼你來欺侮我。」

方宇將自己面頰湊到她嘴唇上輕輕一觸,取出夏國相交來的鑰匙開了手銬,拉著她並肩坐在床邊,這才問起行刺吳三桂的情由。

沐劍屏道:「洪教主和夫人收到你送去的東西,很是喜歡,讓我服了解藥,解去身上的毒,派了赤龍副使帶同我來見你,要你忠心辦事。夫人說,教主和夫人知道你要想見我,所以……所以……」

方宇握住她手,道:「所以派你來給我做老婆?」

沐劍屏急道:「不,不是的。夫人說怕你心中牽記我,不能安心辦事。她真的沒說別的。」

方宇道:「夫人一定說了的,你自己瞞著不說就是了。」

沐劍屏道:「你如不信,見到夫人時問她好了。」

方宇見她急得淚珠在眼眶中滾動,怕逗得她哭了,便溫言道:「好,好。夫人沒說。不過你自己,是不是也牽記我?也想見我?」

沐劍屏轉過臉去,輕輕點了點頭。

方宇道:「那赤龍副使呢?怎麼你又去行刺吳三桂?」

沐劍屏道:「我們大前天來到昆明,就想來見你,不料在西門見了我哥哥跟柳師父。」

方宇道:「啊,你哥哥和柳師父都到了昆明,我可不知道。」

沐劍屏道:「敖師哥、劉師哥他們也都來了,只吳師叔生了病沒來。大家來到昆明,安排了個計策,要刺殺建寧公主。」

方宇吃了一驚,道:「要刺殺公主,那為甚麼?公主可沒得罪你們沐王府啊。」

沐劍屏道:「我哥哥說,我們要扳倒吳三桂這大漢女幹,眼前正有個大好機會。***皇帝將妹子嫁給吳三桂的兒子,我們如把公主殺了,皇帝一定怪吳三桂保護不周,下旨責罰,多半就會逼得吳三桂造反。」

方宇聽到這裡,手心中全是冷汗,暗想:「這計策好毒。我一心在圖謀吳三桂,沒想到如何好好保護公主,倘若給沐王府先下手為強,這可糟了。」

他問道:「後來怎樣?」

沐劍屏道:「我哥哥叫我假扮宮女,混到公主身邊伺機行刺,他們在外接應,一等我得手,就救我出去。

赤龍副使聽到了他們的計策,對我說,白龍使負責保護公主,倘若殺了公主,只怕要連累了你。我想這話不錯,想來跟你商量。不料給柳師父知道了,一刀就將赤龍副使殺了。」

說到這裡,沐劍屏身子微微發抖,顯是想起當時情景,兀自心有餘悸。

方宇緊緊握住沐劍屏手,安慰道:「別怕,別怕。你都是為了我,多謝你得很。」

沐劍屏淚水滾下面頰,抽抽噎噎的道:「可是……可是你一見我,就來欺侮我,又……又不信我的話。」

方宇拿起她手來,打了自己一記耳光,罵道:「該死的混蛋,打死你這傻子!」

沐劍屏忙拉住他手,說道:「不,我不要你打自己、罵自己。」

方宇又拿起她手,輕輕在自己臉頰上打了一下,說道:「總之是方宇該死,你的好老婆沐家親親小寶貝給吳三桂捉去了,怎麼不早些去救?」

沐劍屏道:「你這不是救了我出來嗎?不過咱們可得趕快想法子,怎生去救哥哥和柳師父。」

方宇微微一驚,問道:「你哥哥和柳師父也都給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