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馬蹄聲越來越近,方宇道:「師太,我們下車躲一躲。」

一眼望出去,四周並無房屋,只有右邊田中有幾個大麥草堆,說道:「好,我們去躲在麥草堆裡。」說著勒定騾子。

鄭克爽怒道:「藏身草堆之中,倘若給人知道,豈不墮了我延平王府的威風。」

方宇道:「對!我們三個去躲在草堆裡,請公子繼續趕車急奔,好將追兵引開。」當下扶著白衣女尼下車。

阿珂一時拿不定主意。

白衣女尼道:「阿珂,你來!」

阿珂向鄭克爽招了招手,道:「你也躲起來罷。」

鄭克爽見三人鑽入了麥草堆,略一遲疑,跟著鑽進草堆。

方宇忽然想起一事,忙從草堆中鑽出,走進大車,拔出匕首,將呼巴音一刀戳死,心念一動,將他右手齊腕割下,又在騾子臀上刺了一刀。

騾子吃痛,拉著大車狂奔而去。只聽得追騎漸近,忙又鑽入草堆。

他將匕首插入靴筒,右手拿了那隻死人手掌,想去嚇阿珂一嚇,左手摸出去,碰到的是一條辮子,知是鄭克爽。

他又伸手過去摸索,這次摸到一條纖細柔軟的腰肢,知道就是阿珂的身子,心中大喜,用力捏了幾把,叫道:「鄭公子,你幹什麼摸我屁股?」

鄭克爽道:「我沒有。」

方宇道:「哼,你以為我是阿珂姑娘,是不是?動手動腳,好生無禮。」..

鄭克爽罵道:「胡說。」

方宇的左手在阿珂胸口用力一捏,立即縮手,大叫:「喂,鄭公子,你還在多手!」接著將呼巴音的手掌放在阿珂臉上,來回撫摸,跟著向下去摸她胸脯。

先前他摸阿珂的腰肢和胸口,口中大呼小叫,阿珂還道真是鄭克爽在草堆中乘機無禮,不禁又羞又急。接著又是一隻冷冰冰的在手摸到自己臉上。

她心想方宇的手掌決沒這麼大,自然是鄭克爽無疑,待要叫嚷,又覺給師父和方宇聽到了不雅,忙轉頭相避,那隻大手又要摸到自己胸口。

阿珂心想:「這鄭公子如此無賴。」不由得暗暗惱怒,身子向右一讓。

方宇反過左手,拍的一聲,重重打了鄭克爽一個耳光,叫道:「阿珂姑娘,打得好,這鄭公子是個好色之徒,啊喲,鄭公子,你又來摸我,摸錯人了。」

鄭克爽只道這一記耳光是阿珂打的,怒道:「是你去摸人,卻害我……害我……」

阿珂心想:「這明明是隻大手,決不會是小惡人。」

方宇持著呼巴音的手掌,又去摸阿珂的後頸。

便在此時,馬蹄聲奔到近處。原來是桑結見白衣女尼等出店,待欲追趕,卻是全身無力。

他內功深湛,飲了蒙汗藥酒,竟不昏倒,提了兩口氣,內息暢通無阻,只是頭暈眼花,登時明白,叫道:「取冷水來,快取記憶體冷水來!」

店員取了一碗冷水過來,桑結叫道:「倒在我頭上。」

那店夥如何敢倒,遲疑不動。桑結還道這***是這家飯店所下,雙手抬不起來,深深吸了口氣,將腦袋往那碗冷水撞去,一碗水都潑在他頭上,頭腦略覺清醒,叫道:「冷水,越多越好,快,快。」

店員又去倒了兩碗水,桑結倒在自己頭上,命店夥提了一大桶水來,救醒了眾喇嘛,那胖大喇嘛卻說什麼也不醒。

待見他背心有血,檢視傷口,才知已死。六名喇嘛來不及放火燒店,騎上馬匹,大呼追來。

阿珂覺到那大手又摸到頸中,再也忍耐不住,叫道:「不要!」

方宇反手一掌。

鄭克爽身在草堆之中,眼不見物,難以閃避,又

吃了一記耳光,叫道:「不是我!」

這兩聲一叫,蹤跡立被發覺,桑結叫道:「在這裡了!」

一名喇嘛躍下馬來,奔到草堆旁見到鄭克爽的一隻腳露在外面,抓住他腳踝,將他拉出草堆,怕他反擊,隨手一甩,將他摔出數丈之外。

那喇嘛又伸手入草堆掏摸。方宇蜷縮成一團,這時草堆已被那喇嘛掀開,但見一隻大手伸進來亂抓,情急之下,將呼巴音的手掌塞入他手裡。

那喇嘛摸到一隻手掌,當即使力向外一拉,只待將這人拉出草堆,跟著也是隨手一甩,哪料到這一拉竟拉了一個空。

他使勁極大,只拉到一隻斷手,登時一交坐倒。待看得清楚是一隻死人手掌進,只覺胸口氣血翻湧,說不出的難受。

他所使的這一股力道,本是想從草堆中拉出一個人來,沒想到用力過猛被甩了出去。

鄭克爽有一百三十斤,那喇嘛預擬第二個人重量相若,這一拉之力少說也有二百餘斤。何況這一次拉到的不足足踝,而是手掌,生怕使力不夠,反被對方拉入草堆,是以使勁力更是剛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