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低下頭來,道:「也不是真的喝酒,裝模作樣,好玩兒的。」

方宇道:「阿珂姑娘,你相貌這樣美,就算穿了男裝,人人一看都知道你是個美貌姑娘。這鄭公子哪,我瞧是不懷好意。」

阿珂怒道:「你才不懷好意!我們扮了男人,他一點都認不出來。後來師姐跟他說了,他還連聲道歉呢。人家是彬彬有禮的君子,哪像你……」

方宇點點頭,低聲道:「確實,哪兒像我把你當個寶。」

一行人中午時分到了豐爾莊,那是冀西的一個大鎮。眾人到一家飯店中打尖。.z.br>

方宇下得車來,但見那鄭克爽長身玉立,氣宇軒昂,至少要高出自己一個半頭,不由得更興自慚形穢之感。又見他衣飾華貴,腰間所懸向下佩劍的劍鞘上鑲了珠玉寶石,燦然生光。

他手下二十餘名隨從,有的身材魁梧,有的精悍挺拔,身負刀劍,看來個個神氣十足。

來到飯店,阿珂扶著白衣女尼在桌邊坐下,她和鄭克爽便打算在兩旁相陪。

方宇正要在白衣女尼對面坐下,阿珂白了他一眼,道:「那邊座位很多,你別坐在這裡行不行?我見到了你吃不下飯。」

方宇大怒,一張臉登時脹得通紅,心道:「這位鄭公子陪你,你就多吃幾碗,他媽的,脹死了你這小娘皮。」

白衣女尼道:「阿珂,你怎地對小寶如此無禮?」

阿珂道:「他是個無惡不作的壞人。師父吩咐不許殺他,否則……」說著向方宇狠狠橫了一眼。

方宇心中氣苦,自行走到廳角的一張桌旁坐下,心想:「你是一心一意,要嫁這他媽的臭賊鄭公子做老婆了,我方宇豈肯輕易罷休?

你想殺我,可沒那麼容易。待老子用個計策,先殺了你心目中的老公,教你還沒嫁成,先做個寡婦,終究還是嫁老子不可。老子不算你是寡婦改嫁,便宜了你這小娘皮。」

飯店中夥計送上飯菜,鄭家眾人當即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方宇拿了七八個饅頭,去給縛在大車中的呼巴音吃了,只覺這呼巴音比之鄭家那些人倒還更親些。

他回入座位,隔著幾張桌子瞧去,只見阿珂容光煥發,和鄭克爽言笑晏晏,神情甚是親密,方宇氣得幾乎難以下嚥。

他尋思:「要害死這鄭公子,倒不容易,可不能讓人瞧出半點痕跡。否則讓阿珂知人是我害的,定要謀殺親夫,為女幹夫報仇。」

忽聽得一聲馬蹄聲響,幾個人乘馬衝進鎮來,下馬入店,卻是七個喇嘛。

方宇心中怦怦亂跳

,但有些幸災樂禍,心想:「這鄭公子剛才胡吹大氣,什麼跟三個高手師父學了武功。且讓你們打場大架,老子袖手旁觀,倒是妙極!」

那七名喇嘛一見白衣女尼,登時臉色大變,咕嚕咕嚕說起話來。

其中一名身材高瘦的喇嘛吩咐了幾句,七人在門口一桌邊坐下,叫了飯菜。

那些人目不轉睛的瞧著白衣女尼,神色甚是憤怒。白衣女尼只作不見,自管自的緩緩吃飯。

過了一會,一名喇嘛站起身來,走到白衣女尼桌前,大聲道:「兀那尼姑,我們的向個同伴,都是你害死的麼?」

鄭克爽站起身來,朗聲道:「你們幹什麼的?在這裡大呼小叫,如此無禮?」

那喇嘛怒道:「你是什麼東西?我們自跟這尼姑說話,關你什麼事?滾開!」

只聽得呼呼幾聲,鄭克爽手下四名伴當躍了過來,齊向喇嘛抓去。

那喇嘛右手一格,擋開了兩人,飛出一腿,將一名伴當踢得向飯店外摔了出去,跟著迎面一拳,正中另一名伴當的鼻樑,將他打得暈倒在地。

其餘眾伴當在叫:「一起上」

鄭家眾人抽出兵刃向那喇嘛去。那邊五名喇嘛也各抽戒刀,殺將過來,只那高瘦喇嘛坐著不動。

頃刻之間,飯堂中乒乒乓乓,打得十分熱鬧。店伴和吃飯的閒人見有人打架,紛向店外逃出。

鄭克爽和阿珂都拔出長劍,守在白衣女尼身前,店堂中碗盞紛飛,桌椅亂擲,每一名喇嘛都抵擋四五名鄭府伴當。

忽聽得呼一聲響,一柄單刀向上飛去,砍在屋樑之上,方宇抬頭看去,白光閃動,又有兩把刀飛了上來,砍在樑上。

跟著又有三四柄長劍飛上,幾名鄭府伴當連連驚呼,空手躍開,呼呼聲接連不斷,一柄柄兵刃向上飛去,都是釘在橫樑或是椽之上,再不落下。

有些鋼鞭,鐵鐧等沉重的兵器,卻是穿破了屋頂,掉在了瓦面上。不到半炷香時分,鄭府二十餘名伴當手中都沒了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