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舟暗暗叫苦,心想又上了他的當。

方宇道:「你不說也不打緊,我早知你鬼鬼祟祟,不懷好意,一心想去調戲勾搭我的老婆。」

劉一舟見他又舞動匕首,眼前白光閃閃,忙道:「沒有,沒有。對韋香主的夫人,在下決計不敢心存歹意。」

方宇道:「以後你如向方姑娘多瞧一眼,多說一句話,那便怎樣?」

劉一舟道:「那……那便天誅地滅。」

方宇道:「那你便是烏龜王八蛋!」劉一舟苦著臉道:「對,對!」

方宇道:「甚麼對?對你甚麼個屁?」將匕首尖直指上他右眼皮。

劉一舟道:「以後我如再向方師妹多瞧一眼,多說一句話,我……我便是烏龜王八蛋!」

方宇哈哈一笑,道:「既是這樣,便饒了你。先在你頭上淋一泡尿,這才放你。」說道將匕首插入靴筒,雙手去解褲帶。.

突然之間,樹林中一個女子聲音喝道:「你……你怎可欺人太甚?」

方宇聽得是方怡的聲音,又驚又喜,轉過頭去,只見林中走出三個人來,當先一人正是方怡,其後是沐劍屏和徐天川。

隔了一會,又走出兩人,卻是吳立身和敖彪。他五人躲在林中已久,早將韋劉二人的對答聽得清清楚,眼見方宇要在劉一舟頭頂撒尿,結下永不可解的深怨,方怡忍不住出聲喝止。

方宇笑道:「原來你們早在這裡了,瞧在吳老爺面眄,這泡尿免了罷。

徐天川急忙過去,雙手扒開劉一舟身畔的石塊泥土,將他抱起,解開綁在他手腳上的腰帶。劉一舟羞愧難當,低下頭,不敢和眾人目光相接。

吳立身鐵青了臉,說道:「劉賢侄,咱們的性命是韋香主救的,怎地你恩將仇報,以大欺小,對他又打又罵,又扭他手臂?你師父知道了,會怎麼說?」

一面說,一面搖頭,吳立語氣甚是不悅,又道:「咱們江湖上混,最講究的便是「義氣」兩字,怎麼可以爭風吃醋,對好朋友動武?忘恩負義,那是連豬狗也不如!」說著呸的一聲,在地下吐了口唾沫。

他越說越氣,又道:「昨晚你半夜裡這麼火爆霹靂的衝了出來,大夥兒就知道不對,一路上尋來,你將韋香主打得臉頰紅腫,又扭住他手臂,用劍尖指著他咽喉,倘若一個失手,竟然傷了他性命,那怎麼辦?」

劉一舟氣憤憤的道:「一命抵一命,我還賠他一條性命使是。」

吳立身怒道:「嘿,你倒說得輕鬆自在,你是什麼英雄好漢了?憑你一條命,抵得過人家天地會十大香主之一的韋香主?

再說,你這條命是哪來的?還不是韋香主救的?你不感恩圖報,人家已經要瞧你不起,居然膽敢向韋香主動手?」

劉一舟給方宇逼得發誓賭咒,當時命懸人手,不得不然,此刻身得自由,想到這些言語都已給方怡聽了去,實是羞憤難當。

吳立身雖是師叔,但聽他嘮嘮叨叨的教訓個不休,不由得老羞成怒,把心一橫,惡狠狠的道:「吳師叔,事情是做下來了,人家姓韋的可沒傷到一根寒毛。你老人家瞧著要怎麼辦,就怎麼辦罷!」

吳立身跳了起來,指著他臉,叫道:「劉一舟,你對師付也這般沒上沒下。你要跟我動手,是不是?」

劉一舟道:「我又不是你的對手。」

吳立身更加惱怒,厲聲道:「倘若你武功勝得過我,那就要動手了,是不是?

你在清宮貪生怕死,一聽到殺頭,忙不迭的大聲求饒,趕著自報姓名。我顧著柳師哥的臉面,這件事才絕口不提。哼,哼!你不是我弟子,算你運氣。」

那顯然是說,你如是我弟子,早就一刀殺了。劉一

舟聽他揭破自己在清宮中膽怯求饒的醜態,低下了頭,臉色蒼白,默不作聲。

方宇見自己佔足了上風,笑道:「好啦,好啦,吳老爺子,劉大哥跟我鬧著玩的,當不得真。我向你討個情,別跟柳老爺子說。」

吳立身道:「韋香主這麼吩咐,自當照辦。」轉頭向劉一舟道:「你瞧,人家韋香主畢竟是做大事的,度量何等寬大?」

方宇向方怡和沐劍屏笑道:「你們怎麼也到這裡來啦?」

方怡道:「你過來,我有句話跟你說。」

方宇笑嘻嘻的走近。劉一舟見方怡當著眾人之前對方宇如此親熱,手按刀柄,忍不住要拔刀上前拚命。忽聽得啦的一聲響,方宇已吃了記熱辣辣的耳光。

方宇吃了一驚,跳開數步,手按面頰,怒道:「你……你幹麼打人?」

方怡柳眉豎起,漲紅了臉,怒道:「你拿我當什麼人?你跟劉師哥說什麼了?揹著人家,拿我這麼糟蹋輕賤?」

方宇道:「我可沒說什麼不……不好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