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昨天官府裡的事情多了些。”她吹涼湯匙裡的中藥,遞到他唇邊。

陳默笙嚥下後聽到她埋怨。

“你是不知道孫甫然那傢伙什麼事都不會幹,整天就會跟在我身後,問這問那的,問的煩死人。”

“也不知道她這縣令板凳能坐多久。”

她嘻嘻笑笑的和他吐槽,一手小心的探他的脈搏。

這些中藥只能吊住他的命,可是不見一點好轉。

“等你好了,讓南絮卷好鋪蓋,我們就走,一刻都不停留在這。”

這地方風水不好,她以後都不會來這了。

陳默笙眼底有了笑,發著亮,“去金鱗?”

“你想去哪,南絮不是說過喜歡金鱗的胭脂嗎,你喜歡哪裡?”

簡童探究的看著他,“你可不要說沒有喜歡的,我不信哦。”

陳默笙垂著頭,蓋住眼底的情緒,“金鱗,我喜歡金鱗。”

其實,我只想在你身邊。

……

“大人,門外有位老人求見。”

小甘跑進來小聲的說,看著疲憊暴躁的大人,她連走路都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有什麼事讓她去找孫甫然。”

“大人,她進來了。”

小甘莫名其妙的說了一聲,簡童抬眸看見那位村子裡的老人家拄著柺棍。

出手極快的揮動柺棍打暈了小甘,步履蹣跚的走來,坐在那裡她面前。

她沉默的看著她,半晌從嘴裡蹦出兩個字“奶奶。”

老人家佝僂著背,緩緩的攤開手,

那隻滿是滄桑開裂的手掌上是一隻發臭的鳥兒。

老人家從懷裡掏出刀,

昏倒的小甘踉蹌的從地上想要爬起來阻攔她傷害簡大人。

她想喊簡大人跑。

可簡童卻沒感到一點恐慌,她的心裡隱隱的看見了一片被雲霧擋住的光亮。

她與老人家面對面坐著,可她又覺得她們離的很遠,是觸不可及的距離。

一抹疼痛喚醒她的失神,指尖冒出殷紅的血滴,她似乎聞到自己血液的味道。

她抬眸看著老人家,她收回了小刀,將那隻瀕死叫的虛弱的鳥兒懟到她的指尖。

鳥兒的尖嘴刺痛她的傷口,血液染紅它的毛色。

她不明所以,卻沒生出反抗的意識。

老人家摸著她的頭髮,她從她的眼裡看出了愛惜和悲傷,蒼老箜篌的聲音在她腦海裡盤旋。

“孩子,動情的代價是比萬丈深淵還要黑暗的輪迴啊。”

“星象紊亂,你今後的路只能狠下心去走了。”

佝僂的黑影聚整合黑色的小點,小甘閉上眼睛的那一剎似乎看見桌上有隻鳥兒撲朔著翅膀飛走了。

啼鳴聲逐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