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童臉色陰鬱的拉住李紅。

“大人?”

“去把陳大夫請到南絮布莊,任何要事推到後面,快些來。”

她放開李紅的袖子,眼神緩緩轉成空洞,她斂眉,蓋住眼底的空洞。

徑直朝南絮布莊走去。

先是走,後是跑,她忍住心底的壓抑,緩緩推開大門。

店裡沒有南絮的身影。

院子裡濃郁的藥味直擊簡童的大腦她站在院口,無神空洞的眼神轉向那熬藥的罐子。

散落在地上的草紙上還有她寫下的字跡。

老天爺不會真的沒有心吧。

非要逮著一個人薅是嗎?

簡童抿唇酸澀的笑了,“還真的是…氣人啊。”

她悄無聲息的站在屋外,低沉的咳嗽聲夾雜著南絮哽咽的聲音。

“我沒和她說,她走了,我把她騙走了。”

“不許哭,咳咳咳,早在漳河我就巴不得死了,你那咳咳咳”

“你快別說了,我去熬藥,多喝幾副藥一定能好的。”

陳默笙垂著眸子,“你那時不是說過早死也是好的。”

南絮咬緊唇瓣,“那時是那時,我現在不想你死了,我還等著妹妹娶了你帶我去金鱗,我…我還沒…”

“我還沒參加過嫁娶婚宴,你利用我那麼多年,怎麼也該給我送終才行!”

他擦掉唇邊的血滴,哽咽著發狠。

嘎吱門開的聲音,他瞥見一堵陰影,抬頭看去“妹…妹妹。”

屋內一陣啷噹碎落的聲響。

時間陷入沉默的灰寂。

……

“簡大人。”

陳大夫走到門外,緩緩無奈的搖了搖頭,“簡夫郎體弱多病,此瘟疫趁虛而入,難以根治,本就一身病根子,愈發難治。”

簡童看著她發白的頭髮,聲音落在空氣裡,“衫關百姓幾百人都有的治,憑何他難治?”

“老夫知道簡大人愛切夫郎,但…老夫只能說簡夫郎的身子只能聽天由命。”

好一個聽天由命啊…

簡童忽然張開唇瓣笑了起來,可笑著笑著,眼底湧上的淚水褪不去。

陳大夫低頭不敢發聲,在官府呆了這麼久,見過簡大人沉穩的模樣,也見過她焦躁的辦公,她自詡看通了這個年少有為的女子。

卻在今日才發現她多活半載,竟琢磨不透一女子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