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此事絕不是意外,定有內情。請陛下下旨徹查此事。”

許淑妃差點哭暈在元康帝的懷裡。

此時,她還不能昏過去。

她必須為叔叔,為庶弟,為家族討還一個公道。

就算塌方是真的,可是,一死死兩人,偏偏還都是許家叔侄,能用一句意外就搪塞過去嗎?

朝臣不想深究此事,願意被糊弄過去,可她不行。

她是淑妃娘娘,叔侄二人是為她攬財。

兩人身亡,就是打她的臉,是在警告她手別伸那麼長。

而且,她若是不能為叔侄二人討回公道,將來許家誰還會真心替她賣命。別以為利益一體,就不會陽奉陰違。

她總得有足夠的籌碼,足夠的手段,足夠的好處,才能讓人甘心賣命。

定王劉珩好狠毒的手段,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陛下……”

她淚眼婆娑,眼巴巴地望著元康帝。

她太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優勢,她是女人,她不能來硬的,必須是溫柔的美麗的無辜且無助,是需要陛下呵護的柔弱宮妃,而且肚子里正懷著孩子。

這才是真正具有殺傷力的枕頭風。

“愛妃莫要哭泣!此事內情朕已經知曉,礦場的確發生了塌方。”

“可是,叔侄二人怎會一起死在礦洞內?他們是官,管著下面的礦工,怎麼會進入礦洞。”

是啊,當官的怎麼會進入礦洞。

這個疑問得不到合理的解答,這件事就必定存在貓膩。

元康帝態度不明,“愛妃可知道,許家叔侄仗著你的勢,在礦場都做了些什麼?”

什麼意思?

許淑妃心頭一驚,面上越發顯得可憐無助。

“臣妾一介女流,自從進宮後就不曾見過叔叔和弟弟,又怎麼知道男人在外面如何行事。至於說他們仗著臣妾的勢,臣妾更是無從得知啊!”

是啊!

就算許家叔侄果真犯了事,也是和她無關。

她是無辜的。

自始至終,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始終都是那個柔弱的傻白甜,只懂伺候陛下,為陛下生兒育女。

元康帝瞧著她模樣可憐,伸手,替她擦拭眼角的淚痕。

他輕聲說道:“愛妃哭什麼,朕又不是要問罪。朕就是告訴你,此事的確有內情。然而,內情說出來,不僅愛妃沒臉,朕也是有眼無珠。

你可知,許家叔侄到了礦場,總覽大權,苛刻礦工,貪墨銅礦,虛報賬目,最終礦工不堪忍受剝削,官逼民反。

先是抓了許承業,本意是用作談判籌碼。誰能想到,許得功殺人心切,根本不給談判機會,直接帶著兵卒殺向礦工。

雙方殺了起來,最後殺入礦洞。因剝削太過,礦洞安全措施不到位,人多動靜大,這才發生了塌方。此事內情,定王已經上本,交代得清清楚楚。

但為了糊住朝廷的臉面,為了你們許家的臉面,定王決定上報朝廷一個塌方意外身亡的訊息。也算是皆大歡喜。

若是揭露真相,許家叔侄在礦場所作所為,不說貪墨和虛報賬目,單就逼迫礦工暴亂一事,這兩人足以殺頭抄家。

朝堂上那幫文臣可不是省油的燈,許家又是外戚,這麼大的事情,文臣一旦得知真相,必定會咬死你們許家,甚至還會牽連到愛妃頭上。就連朕,也要落一個縱容外戚攬財的名聲。”

許淑妃心煩意亂。

怎會如此?

叔侄兩人身亡,她不僅當不成苦主,反過來還要感謝人家定王殿下糊弄住了朝堂。

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