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大廈傾塌

三人奔來跑去，手忙腳亂，勉強把《鷓鴣飛》給“彈”了下來。

幸運的是，一擊即中，才演奏了半首曲子，門嗤呀一聲就開啟來。

三人均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彈得亂七八糟，一塌糊塗，也可以開啟？”卞玉樹驚道。

“鍵的順序沒按錯就沒關係。”樂陶陶成就感滿滿，說：“乖乖！還真被我做夢做中了……”

“上蒼保佑！阿彌陀佛。”十八妹雙手合十，“感謝真主……”

樂陶陶：“……”

“大人，請！”

三人趕緊側身從機關門透過，終於回到了男爵府密室內，不，非密室也，而應該是吳王專屬的邊境休息室是也。

有了這間廂房，吳王連邊境別館都不再造訪了。

當然，別館被“嫌棄”還得從樂陶陶入了女子流民所算起。

一別數月，樂陶陶還真有點兒想念那裡的溫泉，以及比游泳池還大的“澡堂”了。

回到男爵府自然是高興極了，奈何才高興一時半刻，樂陶陶在府中密室所見一幕便是吳王提劍狠狠刺入上官元腹部的那一刻。

那一刻大廈傾塌，萬物俱滅，樂陶陶眼前一黑，什麼都記不得。

待回魂，睜眼瞅見的是男爵府掌事——卞玉樹焦灼的臉，還有十八妹嬌俏的容顏。

她不停地呼喚：“主人，主人……醒醒，醒醒！”

其他人呢？其他人均不見。

樂陶陶晃神，想：“原來是夢呵，幸好是夢，還好是夢……還好還好……”

她鬆了口氣。

環顧四周，她發現自己正臥於地，屋內擺設卻十分熟悉。

她想了起來。想起自己剛與卞玉樹、十八妹玩了一把密室逃脫，然後回到了男爵府……

心一落，她意識到了什麼，一把推開卞玉樹，一眼瞧見屋中央的一大灘鮮紅。

鮮紅之上有一人，正躺著，不住顫抖，汩汩紅水如洪水般往外洶湧，直至溼透一衣，恰似那年花雨沾襟。

是上官元！上官元滿臉鮮血，口中噴發而出的鮮血濺滿了他臉，他臉已因疼痛而扭曲變形，樂陶陶僅能從衣著身形上加以判斷——是他，是她那個傻瓜師父！

但，肯定是假的，太假了！怎可能呢？！

一日前他尚與她說著什麼不怕流光將人拋，只要她與他在一起，管它是紅了櫻桃還是綠了芭蕉。

轉眼間，事實即告訴她，他在鮮血造成的泥濘中掙扎，他徘徊於生死邊緣。

可能麼？太不可能了，反正樂陶陶不信！

奈何不由得她信與不信，她看見卞玉樹奔了過去，將裙襬撕碎揉成一團緊緊壓住她師父腹部傷口，又用另一手抹去漸漸在他鼻與嘴旁凝固的汙血。

如此幾番，他似乎抖得不如先頭那般厲害了。

卞玉樹轉頭開始朝她吶喊，聲嘶力竭的，甚至有點歇斯底里，可樂陶陶腦中空白，雙耳失聰，聽不清，看不明。

想來是要她過去罷？偏偏雙腿無力，完全無法站立，連坐都坐不起，遂爬，用手肘，宛若蟲豸般匍匐在地前行，哪怕亂了發、破了衣。

終於，她看清了他那煞白的臉，果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