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時節,草木凋傷,叢菊自芳。

秋日裡好似格外適合離別。

“黃菊開時傷聚散。曾記花前,共說深深願……”

九月初九,山川寂寥,露寒將霜,面對自然偉力相催萬物衰謝,又念及自身無法完全把握之命運,身處萬菊霜葉中的四郎顯得格外清冷落寞,讓人還未靠近已覺寒氣尤迫,只好任由他獨自低語呢喃。

久了,看不過了。

嫡公主說道:“好了四郎,元及已經做出讓步,你若還羅裡吧嗦,休怪本宮翻臉無情。”

嫡公主清脆有力的聲音將蕭條景色打破,仿若茱萸之於秋般耀目,使人為之一震。

四郎收起哀哀怨怨的神色,旋即說:“好,我去,去越國吹笛子去!”

如此,嫡公主府遠赴越國“四人組”完成組隊。

恰時,魚媽媽堆著笑臉步了進來,屈膝問道:“公主,老奴有一事相求。”

“娘你這個時候求什麼事兒,公主才起床。”

塵元子拉開魚媽媽到一邊,生怕她打擾到嫡公主用早膳的興致。

嫡公主一般都有“起床氣”,什麼事兒在這個時候最好都順著她一點兒。

塵元子怕他老孃來的不是時候,徒然惹惱了嫡公主,吃不了,兜著走。

哪知魚媽媽竟問:“兒啊,昨夜是你侍寢的不?哦,不對,老孃想起來了,這三天都是你……”

“娘。怎麼了?”

“娘覺得好,現在九大市場開不了,表演也結束了,每日陪著公主不愁前途。”

“娘你到底要說什麼?”

“娘先問你侍寢如何?有沒有使得公主開懷?”

魚媽媽問得直接,塵元子不免尷尬。

“跟娘有什麼不好說的。”魚媽媽大喇喇,“雖說做面首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兒,但也不是人人能做得來的。如今嫡公主招了你入府,娘就憂心後頭會不會帶你去越王宮。”

“兒子還沒來得及告訴娘呢,娘就著急跑來叨擾公主,至於這般急躁嗎?”

“為娘不是急躁,是擔心,擔心我兒去了,為娘卻被留了下來……”

“這……”

塵元子的確還沒考慮到這一點。嫡公主府是會一直有人打理的,即便嫡公主離國,不再在府內居住。

身為吳國最尊貴的女子,吳王的獨女,她的府邸會被保留下來。

魚媽媽便是擔心,自己一同被留了下來做“空府”裡的老人。

嫡公主府沒了嫡公主,空有一座建築、一座宮殿,意義何在?

“拜見公主。”得知她兒子早上把嫡公主伺候得熨熨帖帖,魚媽媽大膽上前問了,

“公主會否帶老奴去往越國?老奴實在捨不得公主!”

“哦?”嫡公主倒覺著稀奇了,慵懶地問道:“魚媽媽是捨不得本宮還是捨不得元及吶?”

“都捨不得!”魚媽媽說算實誠,道:“一位是主子,一個是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如若兩位都去了異國,留老奴一人在母國,老奴生不如死吶!”

說罷,她跪在地上仰起頭來嗚呼哀哉。

“好了好了,莫假模假式地鬧騰了。”

前有四郎,後有魚媽媽,嫡公主的腦袋都快被吵炸了,說:“你不來問本宮也是準備要人知會大家一聲的,這府邸裡的婢子、小廝、管家、打手,包括園丁,本公主統統要帶往越國!”

聞言,眾人無不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