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晚雲收盡清寒四溢,梧桐葉上落滿蕭蕭冷雨。

師徒二人從榻上下來,轉移陣地,跑到樓閣上登高望遠,將吳國的好風景盡收眼底。

憂心寒氣侵襲,上官元脫下外氅搭在了樂陶陶瘦弱的肩頭之上,又撫一撫她額,看看有無發熱。

還好,一切都好。

樂陶陶:“……”

此時無聲勝有聲,沒了談話聲,但多了碰杯聲,伴著金風飄蕩於樓閣當中。

“天無極,地無垠,人於廣袤的天地之中顯得格外渺小。

登樓遠眺,盪滌胸懷,浴乎冷月銀輝之下,彷彿自身亦是天地間最優美、最自然的一部分,相親融洽。”上官元感嘆。

樂陶陶則笑了笑,說:“師父能想通是最好。”

“遠景水木清華、清朗秀麗,足夠開闊胸懷、洗滌心神,想不通也只能想通……”

“現在固然可以寄情山水,以後可不能再逃避了。師父是大人了,得明白有些責任是避不掉的。”

“那以後為師還能與樂兒一起臥在榻上嬉笑,一起登樓吃酒嗎?”

“當然不能。”

上官元嘆了口氣。

樂陶陶又說:“我知道師父無奈,但或許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壞。

天下女子甚多,美女如雲,小南也足夠痴情。

師父何必單戀我這一枝花,弄得自個兒苦,不定還得堵上前途,值得麼?”

“當然值得。”他又將她摟入懷,讓她聽他強烈的心跳,告訴她:“命都可以給你,還想什麼值不值得的問題!”

樂陶陶推開了他,說:“師父是男兒,頂天立地,不應該單單囿於情愛。”

“為師不是囿於情愛,是囿於你!”

“好吧,我承認……”樂陶陶聳了聳肩,說:“師父這話的確動聽。但無論如何,請師父先做出一番成績來,以後的事兒以後再說。”

在樂陶陶這兒,這話是緩兵之計。

而在上官元聽來,樂陶陶終於鬆了點口了,便立馬應承下來:“好,一言為定。”

他轉而又和樂陶陶打商量:“為師的婚事……”

“婚事怎麼了?提起婚事我就火大。”樂陶陶將杯中熱酒一飲而盡,道:“要連做三臺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