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的確喜愛這支舞,他也明白舞娘有所求。

“憑娘子才色,在教坊謀得一份譜曲編舞的差事,不難,我倒是可以引薦。”

他以為這女子是想離了歌舞伎倡倌去攀龍附鳳。

身為侯爺,在貴族中間的確有些門路,可他卻更推薦“官方渠道”。

讓她當“公務員”,豈不更穩定?

侯爺還挺好心。

也是,貴族們的喜好瞬息萬變,誰知道今日當紅的舞姬轉瞬就成了明日黃花了?

藝人們靠貴族來養雖有傳統,但是更新換代太快了,並不靠譜,何況這舞娘並不年輕了。

“侯爺謬矣。”舞娘卻如此說,異常直接,侯爺一驚,問她何出此言。

他冒著“犯夜之險”來此處怎能僅僅是為了看一支舞、聽一首漁陽築所奏之靡靡音?

“自然不是,妾確有所求。”說著她跪地稽首。

他要她起來說話,她卻不肯,含頜道:“這一路走來,妾用了兩年。”

“兩年?”

“是……”

“你意思你背井離鄉,來了這兒,為此花費了兩年時間?”

如今戰火連連,災禍頻發,賊匪橫行,瘟疫肆掠,路途中只需遭遇到其中一件,命不保矣!

“娘子何苦如此執著,就不怕……死?不怕亂世之中那些汙穢之事?

“怕得很……但唯有這兒能一展抱負、能謀得前程。”

前程?抱負?

侯爺倒被這嬌媚女子給逗笑了。

古往今來惟聞男子建功立業,未聞婦人揮斥方遒指點江山,他不懂此女為了怎樣的前程竟然可以不顧生死?

“妾不過是堅持心之所向罷了。”

“心之所向?是什麼?”侯爺先問後勸,說:“亂世紛爭,能活下來已屬僥倖。有志氣固然好,但得認清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