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上方的天空依然蔚藍,彷彿從未改變,仔細一看卻又生疏無比。

故鄉任然是這個地方,可早時過境遷。

此時小七突然發現比起預想中回來的場景,陌生的變化才是最讓人無望的,此時此刻以前那些認識和不認識的狗帶來的嘲諷和奚落突然變得奢侈。

走吧,走吧!這裡不再會有答案,不會有乞求原諒,尋找解脫的身影。

小七失落的隆拉著肩膀,緩步走出了往日聚集的地方,留在身後的犬吠聲此起彼伏,可早已沒有了昨日的親切。

小七失落的離開了,眼裡充滿了絕望,如同殭屍般穿行在寧靜和吵鬧交織的村路上。

時而路過的村民被這條毫無避讓之意、猶如風中之燭的流浪狗嚇了一跳,男人警惕的防備,女人拉住小孩靠到一邊。

這在以往的村中是從未發生過的,畢竟村中養狗的人家頗多,害怕狗?那是不存在的。

可當人作為動物的本能感受到遲暮般的冰冷氣息時,總會下意識感到懼意和避讓。

心願落空的小七恍恍惚惚,遊蕩在熟悉的村中,走過幾條羊腸小道,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以前居住的地方,山還是那座山,密密麻麻的果樹卻已經換了模樣。

曾生活過的家也變成了一棟頗具特色的農家樂,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難看出此處主人的富裕。

小七凝望著這似曾相識的地方,輕輕呢喃著:“回來了,我回來了”。雖然那些認識的朋友和不認識的朋友都走了,但家還在。

小七期待著與主人一家的相遇,腦海中不斷翻滾出各種畫面碰,他們會驚喜的迎接、又或是遺忘的驅逐,還是冰冷的屠刀,然而這些幻想難以壓制回家的渴望和激動。

拋開腦裡的幻想,小七邁著歡快愉悅的步伐一路狂奔衝入農家樂,狂吠著發出興奮的聲音,然而近在咫尺的農家樂院門口,響起的卻是婦女驚叫的聲音,還有一根快如閃電的木棍。

小七直覺眼前一黑,強烈的疼痛和巨大的衝擊力將它擊飛退後,然後一道粗獷的聲音震耳欲聾的罵道:“哪裡來的野狗,居然敢到這裡撒野。”言畢,擼起胳膊予以戒備。

小七搖晃著腦袋,許久才站穩了腳跟,定睛一看,一個身穿廚師服的胖大漢手持木棍,橫刀立馬的站在門口。

旁邊摘菜的幾名婦女望了眼大漢,又瞅了瞅小七狼狽的模樣,嬉笑的交談著:“張大廚真強壯啊”。

“浪蹄子,想什麼呢,也不看看你的腰圍比胸圍還大,人家大廚能看上你,再說,你家那口子難道不能滿足你?”

“呸,瞎說什麼啊!你才浪呢,是誰昨天還叫張大廚給你留點客人剩下的腰花呢?怎麼你家那口不行?要補補”

“去你的。”

小七無心理會這些婦女們的瘋人瘋語,只是用懇求的目光,在原地哀嚎著,希望這如同守門神的張大廚,能夠大發慈悲讓它進去,可現實是殘酷的,誰會細心聆聽一條狗的心聲,更何況是隻流浪的土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