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三章 火併(昨晚斷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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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船看著雙魚發呆的人,旁邊些鄭家生非但不生氣,還隱隱高興,這廝和讀書老爺不一樣,讀書老爺有了美嬌娘,就想束之高閣,日後細細把玩,不與他人瞧見,這廝卻是個草包,心裡面想的卻是,我鄭家生果然眼光非凡,喜歡的雙魚妹妹能迷倒一大堆人。
當然了,至於雙魚喜不喜歡他,在大明朝,誰在乎這個,即便五百年後,好多偏遠地方,男人女幹一個幼齒,覺得大不了我娶她就是了,根本沒想到犯法不犯法的,你要敢抓他,他就敢糾集鄉里親戚朋友衝擊政府,並且還能直著脖子振振有詞,你憑啥抓我?
所以說社會進步,任重而道遠。
總之,雙魚那颯颯爽爽的美,驚呆了一船的人,只有一人,泰然自若。
這便是前虎跑寺的普淨和尚,現在的平等將軍徐海了。
他是個情痴,之前對錢媽媽說那一句【我和綠珠,情投意合】那真是發自內心肺腑,在他想來,我既得翠翹,又得綠珠,此生足矣,至於其他的美人,在他眼中,不過是糞土骷髏一般。
何況翠翹和綠珠,那都是琴棋書畫無一不通的,和這姐妹雙姝一起,如飲醇醪……放在後世,他大約就是痴迷於知性美那種宅男,你別跟我說什麼御姐蘿莉,在我眼中那都是浮雲,我只知道,眼鏡娘賽高。
像是雙魚這種膚色甜膩的大長腿,根本不入他的眼。
他高宣一聲佛號,振衣而起,眾人聽得他這聲音,這才驚覺,紛紛就覺得有些臉上掛不住。
尤其陳東,他未免就想,平日裡什麼樣兒的美人沒見過?今日這般出乖露醜,平白叫海哥兒小覷了。
當下他便大笑了一聲,“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難道見到這般美人,一時間失態,叫海哥兒笑話了。”說著,往前一步,伸手就過去,要把雙魚攬在懷中,藉此炫耀他這個大頭目的身份。
雙魚怎麼肯被他就這麼抱住?頓時臉色一沉,一抬手,就把腰背後兩把刀給拔了出來擋在胸前,饒是陳東閃得快,可他爪子伸得更快,縮都來不及縮回去,一摸之下,頓時滿手的獻血。
船上週圍碩大的火把嗶剝燃燒著,火光在他臉上跳動,映得他一臉的驚怒交加,頓時就大罵道:“好個不識趣的表子……”
他這一罵,船老大和鄭家生同時臉上一黑,至於雙魚,更是又羞又惱,她是船上人家,打小就在江湖上闖蕩,什麼樣兒的人沒見過?什麼樣兒的髒口沒聽過?當下反唇相譏就道:“這話可不敢當,你請帶回,俺看你面板光滑,肯定是你娘產道順暢,你小名怕不叫個安產?只是看你講話,怕是你娘藏紅花吃多了……”
這話一罵,船上人人聽得耳中,還要想一想,這才明白,藏紅花是打胎的藥,這是指陳老大胎裡帶毒,腦子不好,至於產道順暢,再加上前面一句請你帶回,不就是說陳老大是個表子養的,至於這個小名安產……反正,這小娘皮罵人挺帶勁兒的。
剛才打架那二人首先忍俊不住,噗嗤一聲就笑出了聲來,大笑了幾聲,正要讚兩句,這時候再看陳老大那張臉,頓時就把臉別了過去,你是老大你牛逼,俺們不好直接說,但是,俺們轉個臉笑兩聲總是可以的罷!
周圍有低頭的,有扭頭的,有直接轉過身子的,一時間,俱都暗笑不已。
這就是倭寇組織力度不夠的典型表現了,所以往往倭寇小股部隊的時候,吊打大明南方衛所,最典型莫過於七十六人就攻打南京城了,但是一到了人數多的時候,多頭並進,且並無一個真正能鎮得住場面的龍頭老大,實力卻是根本沒有增加,反倒是被各個擊破的命。
不過我朝國情,都喜歡人越多越好,萬萬沒有別人來投奔還趕走別人的道理,像是陳東這會子,說起來,麾下兩三萬人馬,可是,心腹要派出去,身邊反倒都剩下些桀驁不馴的,真正的掌控力度,實在不值一提了。
他這時候滿手血,周圍俱都暗笑不已,便格外臉上掛不住,當下一伸手,左手就從旁邊一個船主腰間抽出了倭刀,轉身順勢下劈,就要把這梳著雙黛螺髮髻的姑娘給砍與胯下,只是他並不叫荊無命,也不以左手劍聞名江湖,故此這一刀頓時就被雙魚抬手架住,與此同時,鄭家生和駱老大臉色突變,鄭家生喊了一聲陳大哥手下留情,駱老大卻是把手按住了自己的解牛腕刀刀柄上面。
而且這時候旁邊還伸出來一隻手,一下就高高舉著握住了陳東的手腕。
陳東轉臉一看,頓時就道:“海哥兒,你這是個什麼意思?”
徐海緩緩就道:“陳叔,你跟我叔叔徐棟是拜把子的弟兄,我喊你一聲叔叔,只是,如今似乎我才是平等將軍……”
他這話一說,周圍那些頭目船主們面面相覷,大家都在江湖上打混這麼久,誰還看不出個端倪出來麼!
要說起來,陳老大這人還不錯,大家鄉里鄉親,知根知底的,不過,徐海也是徐棟徐將軍的親侄子,論情論理,也合該坐這個平等將軍的位置……再則說了,陳老大是老鄉,這不假,可是徐海也是老鄉,到底要幫誰好呢?陳老大熟一點,可是徐海卻更合情合理一點。
這些都是積年的老倭寇了,真正的愣頭青都在歷次戰鬥中消耗掉了,剩下的無一個不是老油子,老油子麼,自然是牆頭草,風吹兩面倒。
故此,大家這時候俱都就說,哎!有話好好說……只是,嘴動身不動,不,身子其實是動了,卻是都往後縮了兩步。
這一縮,頓時就把中間甲板給空出來了,徐海,雙魚和陳東,三個人站在中間,看起來未免有些怪異。
陳東這時候未免又驚又怒,大聲就道:“海哥兒,你這是要火併我,然後坐我這個位置麼?”
徐海嘴角微微一動,“陳叔這話說的,我自然坐我叔叔平等將軍的位置,為甚要坐你的位置,倒是陳叔,一口一個海哥兒,陳叔,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我七歲那年被叔叔送到虎跑寺出家,如今整整十八年了,陳叔,你一口一個海哥兒,這,讓我很為難啊!陳叔,難道你要做曹操麼?”
他最後一句話,一字一頓,看著陳東,兩眼就放光,腰脊更是挺得筆直,他本就高大,兼之臉色白淨,耳輪如珠,這一挺胸,格外顯得英武,頗有些佛陀做金剛怒目的意思。
不得不說,顏值黨在任何時代都是主流,要不然,古人也不會吐槽,以貌取人失之子羽,徐海的長相,在這個時代,妥妥的美男子,即便剃光頭穿個安陀會,讓人看了也是下意識心生好感覺得這乃是一位得道的高僧。
故此他如此姿態,落在那些船主頭目眼中,未免就覺得,咦,咱們這位小平等將軍,似乎不壞,真要把這個平等將軍的位置坐牢了,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那陳東被徐海這麼一說,一時間,又羞又怒,羞的是,被徐海這個晚輩給呵斥了,怒的是,徐海還是他捧出來的,他怎麼敢?
下意識地,陳東就左右看看,我的心腹在哪裡?
他左右打量尋找,徐海這時候卻是看向了發呆的雙魚,微微一笑,柔聲就道:“這位姑娘,他方才那般辱你,你還發什麼呆?”
徐海雖然是個破戒僧,可是這並不代表他只是個喝酒吃肉的花和尚,嚴格來說,他通讀大藏,說一句高僧並不為過,若不然,人家翠翹和綠珠姐妹,那都是官宦之後,又通琴棋書畫,憑什麼就都喜歡他呢?到底一張嘴就是【且道非想非非想天幾人退位】【且道半夢半醒時主人公何處】的,這些東西很能唬得住人,宗教信仰有時候的確有攝人心魄的力量。
故此他這麼一引導,雙魚頓時想起剛才這傢伙罵自己是表子,心裡面無名火起,惱得不行,手上兩把刀就往前面一遞。
撲哧,撲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