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恐懼與堅持 第一百零三章：鋼刀與軟舌

蕭彬與程琪緩緩漫步在學院的寂靜小道上。

“今天的天氣真好呀，這條小路的風景很不錯是吧。”看出蕭彬有些心不在焉，程琪率先開口打破了寧靜的氛圍。

蕭彬抬頭四處看了看道：“這有什麼風景？除了我們倆這裡連條狗都沒有，就一些沒葉的大樹而已，枯燥，都有些淒涼了。”

程琪不滿說道：“你就不能順著我說話嗎？”

蕭彬調笑道：“那你也不能讓我睜著眼睛說瞎話呀？”

程琪白了蕭彬一眼道：“笨死了，哄著姐姐都不會嗎？”

蕭彬攤攤手道：“哈哈，哄琪姐我是會的，可我現在沒什麼心情呀。”

程琪對蕭彬完全無可奈何了。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蕭彬突然問道：“琪姐，我能不能問你一些比較隱私的問題？”

程琪笑道：“怎麼了弟弟？”

蕭彬笑著問道：“琪姐，為什麼你明明有個十分厲害的爹還這麼拼命，要參加天涯海閣的試煉呢？”

程琪笑的眼睛咪成了一條縫，反問道：“怎麼，有個好爹爹姐就不能努力了嗎？就要坐享其成了？”

蕭彬趕緊說道：“琪姐，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琪姐是個女孩子，沒必要這麼拼命吧。”

程琪更樂了反問道：“女孩子就不能拼命了？弟弟，這是什麼邏輯呀？”

蕭彬也笑了，一邊走一邊說道：“琪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我只是想起了那天我們被凱茵抓住，琪姐那種視死如歸的氣勢。說真的，當時把我們四個貪生怕死的大老爺們都給嚇傻了。”

程琪攔在了蕭彬面前，笑著說道：“姐當時是不是很勇敢？”

蕭彬讚歎道：“豈止是勇敢，簡直就是無畏呀。琪姐，你知道嗎，當時看到你主動挑釁凱茵，換我絕對做不到，我沒那種勇氣。”

程琪想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對蕭彬甜甜一笑道：“弟弟，你那天也很勇敢，一下就俘獲了姐的心呢。”

蕭彬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看出蕭彬雙眼提溜亂轉，有要藉機離開的意思，程琪哈哈大笑道：“逗你的啦。”

兩人又尷尬的走了一段，程琪才開口說道：“其實，姐也很怕死。姐有一個寵愛自己的爹爹，有舒適的環境，怎麼可能不怕死呢。”

蕭彬笑道：“我一點兒沒看出來你哪裡怕死了。”

程琪笑了笑說道：“因為姐不能表現出來。弟弟，這世間上有很多事情比死更讓人難以接受，對弟弟是，對姐也是。弟弟，姐的爹爹是閣主。”

蕭彬點點頭道：“我知道。”

“天涯海閣之所以能長存於世並且越做越強，是因為他們不搞裙帶關係，只要有能力，有實力，為閣內立下大功，那麼這些人就都能獲得晉升，而那些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的人，閣內都會按照他們的功勞分給一筆錢，然後將這些人遣散。”程琪沉吟了一下繼續說道：“說起來爹爹的故事跟許衛很像，都是一開始不被任何人看重，不同的是許衛在畢業試煉中徹底失敗，爹爹則跟你一樣，在畢業試煉中，一鳴驚人，然後被閣內看重，重點培養，傾注了大量資源，加上爹爹的天賦與努力，終於在百年前坐到了天涯海閣分部閣主的位置。”

蕭彬讚歎道：“白手起家，萬人之上，了不起呀。”

程琪笑了笑說道：“爹爹經常對姐說，這一切都是天涯海閣給的，如果不是天涯海閣在爹爹戰場的廢墟中救了他，那他肯定死了，沒有天涯海閣的重點培養，他也不會有今天這麼高的實力與地位，姐聽得出來，爹爹都是發自真心的，爹爹從小是孤兒，為了生存小小年紀便當了娃娃兵，我們都知道，這個世界是勢利的，涼薄的。從小到現在，對爹爹好的人不多。”

蕭彬深呼吸一下，仰頭看著光禿禿的樹枝，長嘆道：“救命之情，知遇之恩，培養之義。”

程琪歪頭看著蕭彬，讚歎說道：“是呀，所以你們都可以為了活命暫時屈服於凱茵，可是姐不能。閣內對爹爹的情意就是對姐的情意，姐絕對不能做出任何會使天涯海閣蒙塵的事情，而且姐還要隨時維護天涯海閣，以自身為你們樹立榜樣。如果姐不這樣做，那不但會給天涯海閣蒙塵，也會讓爹爹蒙羞。”

蕭彬環視四周，第一次主動拉住程琪的手腕說道：“姐，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弟弟，姐的爹爹可以說是位高權重，所以姐就更得拼命。”程琪被蕭彬拉著手腕，甜甜一笑，看著蕭彬說道：“你能理解嗎？因為爹爹很優秀，所以所有人都覺得姐應該也很優秀才行的那種感覺嗎？你能理解那種明明姐很努力了，拼盡全力去修煉，可別人總將姐跟同時期的爹爹放在一起比較，將姐和其他同齡的閣中大佬的孩子相比較，然後得出姐根本不如同期孩子優秀的那種感覺嗎？你知道當別人察覺到我不行時說的最多的不是姐天賦不行，而是說姐是被爹爹寵壞了的那種心情嗎？你不理解，姐真的很羨慕弟弟，可以完全不在乎別人對自己的評價。”

蕭彬苦笑道：“沒有人能不在意別人的評價，流言蜚語，遠比洪水猛獸更加可怕，也更加容易讓人瘋狂，喪失理智，直至逼上絕路。姐，我理解你，你並不是在乎別人對你的評價，而是這些話會傳到姐爹爹的耳中，姐你真正在乎的是閣主的評價，而且這些重傷的你話，受到傷害的不止是姐，還有姐所在乎的所有人。或許真正關心姐的人可以完全不在意這些，可是他們不在乎，姐會在乎，而且他們越不在乎，證明他們越在意姐你，這樣只會逼得姐更加在乎那些如同剔骨剛刀一般的柔軟舌頭。明明在別人都知道自己不行，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行，可是有很多時候，就得一個人硬撐著堅持下去，一直到被徹底壓垮的那一天。”

程琪眼淚在眼眶打轉，抽了一下鼻子道：“是呀，姐知道，外表光鮮華麗，爭強好勝，喜歡掌控他人的偽裝，早晚會有被撕破的那一天，到時內心的惶恐不安與畏首畏尾，將會徹底暴露在大家面前，到時姐就會完全成為別人的飯後談資，那些所有看不慣這些要為姐仗義執言真正在乎姐與姐在乎的人，到時全都會成為所有人的笑柄，甚至於連反駁都找不到藉口。”

蕭彬的笑容也盡是苦澀。

程琪盡力笑的更燦爛些，緩緩道：“姐現在所做的一切努力與瘋狂，都是為了減慢那一天到來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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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我寫的有那麼不堪嗎？以至於大家都這麼不喜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