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善於算計人的計劃是強迫對方去做事,而善於算計人的計劃是誘導對方做事,前者是不情願,後者是自願。

趙容熙笑道:“怎麼,你還是不信任我嗎?”

蕭彬眼中滿是不屑道:“你覺得我會信任你嗎?如果真有這麼簡單,程耀會那麼在意程琪,非得讓她回家不可嗎?”

“那只是父親太在意自己的孩子了。”趙容熙平靜解釋道:“每個做父母的總以為自己的孩子處於危險之中,過度保護孩子了。再說了,你也不想想,程耀是誰,天涯海閣的閣主,我們會讓程琪陷入過於危險的境地嗎?如果試煉對於高層的孩子們來說都過於危險,那麼以後誰還會讓自己的子女加入天涯海閣呢?況且,這次全程由你陪同程琪,我可是很欣賞你的,再加上你跟張浩然的關係,他已經警告過我們不準打你的注意了,就算我們可以無視他的警報,也不想為了你而得罪張浩然呀。還有這次張濤和陳誠也要一起參加行動。張濤是我一手樹立的英雄,是大家學習的榜樣,我能讓他出事嗎?至於陳誠嘛,他跟程琪的身份差不多,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這裡的院長叫博文,是陳誠名義上的二叔。就算我要對付程琪,那也沒必要扯出這麼多人吧。”語氣中既有無奈又有真誠,很容易讓人相信。

蕭彬雙手託著下巴,皺眉認真思考著趙容熙的話。

趙容熙走到蕭彬身邊,右手輕輕拍打這蕭彬的肩膀,打斷了蕭彬的沉思,俯身看著蕭彬的眼睛真摯的說道:“你先回去吧,反正離試煉開始還有幾天時間,你好好考慮考慮,你要拿不定注意的話可以找程耀商量一下。如果程耀決定為了女兒放棄這次晉升機會,執意帶程琪離開的話,那我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蕭彬點點頭,拿上自己的東西,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在會議室的門被關上後,趙容熙的臉漸漸扭曲,低語道:“程耀呀程耀,閣內在廢墟中救了你的命,然後一步步把你栽培到今天,在你身上花費了多少資源與心血,現在你居然為了女兒想撂挑子不幹,也太不知感恩,不把天涯海閣的規矩放在眼裡了吧!如果人人都跟你學的話,那天涯海閣乾脆別存在於這世界上了!我這次不給你們點教訓,你們還要上天呢!!!”

蕭彬剛出會議室,便見程琪在門口焦躁的走來走去。

看著坐立不安的程琪,蕭彬笑著打招呼道:“琪姐,你怎麼在這呀?”

程琪聽到蕭彬的聲音,趕緊迎著蕭彬跑來,直接抓住蕭彬的手道:“都快一小時了,你怎麼在會議室待了這麼久?”說著,還關切的圍著蕭彬轉了轉,確認蕭彬的安全。

蕭彬看著緊張兮兮的程琪,心裡暖暖的,笑著說道:“琪姐,我這不是沒事嘛,今天天氣不錯,咱們出去走走吧。”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蕭彬和程琪的事暫且放下,先來說說陳誠。

陳誠正在自己房子的客廳內不斷走來走去,表情十分煩躁。

正在此時,一個人影閃身進來,關起門對陳誠急道:“小少爺,您昨天晚上不是去找了蕭彬嗎?”來人正是博文。

陳誠請博文坐下,然後為博文倒了杯茶在著急說道:“二叔,我正想和您說說這件事呢,他見到我就是一頓諷刺,把我氣的不行,根本沒機會開口。”

博文急道:“小少爺,您不會上來就用身份壓他了吧?那個人吃軟不吃硬呀!”

陳誠一臉煩躁:“哪有,您對我還不瞭解嗎?我見了他還沒說兩句話,他就對著我冷嘲熱諷肆意謾罵,我可是拿出了男人的魄力,那是一忍再忍,最後實在忍不下去了,我就負氣離開了。根本沒機會說出不要將我和他分在一組這件事。”

博文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躁說道:“小少爺,您得放下身份舔著臉去求他了,而且現在就得去。”

陳誠比博文還要煩躁,直說道:“二叔,非得求蕭彬不可嗎?不然的話我親自去找副閣主說說,用我的身份誆騙他,再對他許以重利,講清厲害,他應該不會將我至於死地吧?好歹我對他們也有利用價值呀。”

博文連忙阻止道:“千萬別!相信我。據我推測,現在在這裡,除了蕭彬,他絕不會賣其他任何人的面子。而且他剛剛被蕭彬挑釁過,又暫時拿蕭彬毫無辦法,現在你去找他,那不是剛好撞在槍口上嗎?就算之前他沒有安排您的想法,您一找他,他也會將火發洩到您身上。”

陳誠慌了,徹底慌了,連忙道:“那怎麼辦?難道我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別慌!小少爺,越是關乎生命的時刻越要冷靜!”博文輕聲呵斥了陳誠,看到陳誠慢慢冷靜下來才繼續說道:“現在關鍵點還在蕭彬身上,您還得去找他。實在不行直接跟他攤牌,告訴他您的身份。”

陳誠嘆了口氣說道:“沒用的二叔,以我的觀察,蕭彬應該已經看出了我身份不凡,而且就我這兩天對他的觀察,他那個囂張的樣子,我不提還好,如果我死皮賴臉的求他不要跟我一起坐任務,他不但不會答應,估計還會故意整我。最重要的是,根據我這兩天深思熟慮後得出的結論來看,不管是副閣主還是蕭彬,都在算計我,而我唯一值得他們算計的,只有我的身份。”

不得不說陳誠的心智非同一般,居然僅僅根據一些細枝末節,就推測出趙容熙打的主意。如果是在趙容熙對蕭彬攤牌前跟蕭彬商量分組的事還有一絲機會,現在,蕭彬一定會拉陳誠進水。

博文猶豫著說道:“要不,跟老爺聯絡聯絡?”

陳誠冷笑:“他,哼!指望他還不如指望條狗呢!算了!”

博文嘆了口氣:“這,唉...”

陳誠抓住博文的手,看著博文,眼中滿是懇求,真誠說道:“二叔,求您件事行嗎?我在母親那裡存了一大筆錢,如果我不幸死了,求您看在以往我們叔侄的情分上,好好照顧我母親,母親她只是你們李家的一個僕人而已,如果有機會,請讓她逃離李家,那一筆錢就是給您的報酬。”提到母親,陳誠臉上的痛苦與傷感再也控制不住了。

博文堅定點點頭道:“我知道了,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小少爺,您也別這麼悲觀,畢竟事情還遠遠沒到這種程度,一切都只是我們的推測。我想,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對程琪下死手吧。”

陳誠笑了笑說道:“二叔,我們都是瞭解天涯海閣規矩的人,雖然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可我也知道抹殺令是什麼樣的存在,擁有這種身份的人親自來給我們設計畢業試煉,那難度,絕不會低於虎口鎮的難度,這種事情我們可是都聽說過的。也許程琪會沒事,可是我們應該是要交代了。”

兩人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