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趙魚頭已經趕到,陛下召來一問便知!”宋獻策頓時腦門冒汗,連忙回答道。

“好,宣趙魚頭覲見!”張順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

“宣趙魚頭覲見!”隨著張順詔令一下,頓時早有太監高聲傳召道。

“草民趙魚頭,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不多時,一個顫巍巍的老者來到了張順面前,伏在地上三叩九拜道。

“平身!”張順看著愈發蒼老、愈發卑微的趙魚頭,一時間不由感慨萬千。

當初那一個精神矍鑠、暢談古今的老先生,如今卻和一個普通人一般,匍匐在自己的腳下。

難怪自古以來,帝王都“道寡稱孤”,果然是高處不勝寒吶!

就在張順打量趙魚頭之際,卻不知伏在地上的趙魚頭同樣是心緒百轉千回。

當初和自己堪堪而談的那個年輕人,只用了短短五年時間,就如同天命加身一般,由一介布衣榮登九五之尊。

“趕得早,不如趕得巧!”那趙魚頭聞言並沒有起身,反倒膝行向前道,“草民自得了這一方印璽以後,倍道兼行,用了半個月功夫趕到了京師。”

“不意適逢陛下登基,實在是天命所歸。”

“還請陛下收下這一方印璽,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張順聞言仔細一看,卻見趙魚頭粗糙的手中正捧著一方指頭大小的印璽。

那印璽顏色極為怪異,乍一看好像是白色,仔細一看又好像泛點綠,似乎還有點金光閃爍,不知真假。

張順笑了笑,親手接過來攏到袖子裡道:“些許死物件,不值得先生如此勞煩。”

“按理說,先生本是朕的舊人,如此隆重之事,理當恭請先生出席才是。”

“只是念及先生年事已高,這才不敢勞煩先生長途跋涉。”

“既然今日先生已至,還煩請先生為我觀禮!”

“陛下!”張順話音剛落,內閣大學士馮銓連忙接話道,“這傳國玉璽本為秦始皇所用,毀和氏璧而成,傳自五代李從珂,遂不知所蹤,至今數百年矣。”

“昔王莽篡位,命安陽侯王舜索之,遂崩一角。”

“今陛下既為舜王之後,名諱又與之同音,可見正應於此。”

“此乃大大的祥瑞,還請陛下詔令四方,使世人鹹知之!”

“還請陛下詔令四方,使世人鹹知之!”馮銓話音剛落,眾人料定此事為張順所安排,不由紛紛跪請道。

“哈哈哈!”不意張順聞言仰天大笑三聲,這才開口道,“昔日秦始皇六合,虎視天下,自以為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又毀和氏璧以為大寶,欲以傳萬世。”

“不意其江山二世而亡,其傳國璽又為他人所得。”

“自是巧爭力取,謂得此乃足已受命,而不知受命以德,不以璽也。”

“故昔日孫堅得之,命喪黃泉;袁公路得之,冢中枯骨。”

“後人求之不得,則偽造以欺人;得之則君臣色喜,以誇示於天下。”

“是皆貽笑千載,朕不為也!”

“今朕以農人為城櫓,以士人為干戈,以工匠為甲冑,以商賈為玉帛,天下誰人能制?”

“故天下百姓方為傳國璽,朕安用一死物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