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這樣不講道理不是一個正直的騎士所為!”大鬍子湯若望不由漲紅了臉,大聲評價道。

“一個真正的騎士,不能為了自己虛偽的名譽,而無視社會的不公!”張順冷笑著回敬了他一句道。

“你們不事生產,還向信徒徵收‘什一稅’,真可謂‘國蠹’也!”

“本王沒有效法‘武宗滅佛’故事,已是仁慈至極,安敢奢言其他?”

“你......”那湯若望勐然聽到張順這一席話,頓時如墜冰窟。

原來這幫教徒為了傳教,自然把西方描繪的如同天堂一般。

而其中陰暗、腐朽之處,自然是略過不提,故而在士人中有著很好的聲望。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西歐卻是發達富足,讓人產生仰慕之心。

如果一旦讓信徒發現了這些天主教徒的虛偽和腐朽之處,難免產生幻滅之感,到時候恐怕天主教就要臭大街了。

而且舜王這一席話,除了透露出他對天主教具備驚人的瞭解以外,更提到了有關天主教的兩處資訊:一處是騎士的美德,一處是“什一稅”。

前者還好說,而後者一旦暴露,後果不堪設想。

明代的農業稅極低,及時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稅收,明面上也未必能達到“什一稅”的標準。

一旦這個資訊暴露,只需一條“與朝廷爭稅”,就完全足夠引起眾人群起而攻之。

可是一旦讓加利略前來,那麼天主教迫害學者的罪行就會曝光,這可如何是好?

一時間湯若望左右為難。

“這......這個,殿下我需要考慮考慮!”湯若望猶豫了一下,不由開口道。

茲事體大,湯若望自己一個人也做不了主。

“時間要快一些,俗話說‘月有陰晴圓缺,天有旦夕禍福’,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這加利略萬一有個萬一,恐怕天主教就再也傳不進來了!”張順不由意味深長的提醒道。

“這......”湯若望遲疑了一下,最終一咬牙決定道,“三天後,我給殿下答覆!”

“好,就這麼說定了!”張順兩手一拍,不由笑道,“那麼,現在讓本王先看看你們的價值吧!”

“現在,本王欲建立一支水師,你們可有懂得相關船隻的建造工藝、圖紙以及相關戰法?”

“這......”湯若望被張順突然的轉換話題,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好在他作為一名出色的傳教士,素有急智。

他不由開口道:“若說具體工藝和圖紙,恐怕我還要搜尋。但是殿下若真想造船,遠洋可造‘克拉克帆船’,近海可用‘卡拉維爾帆船’。”

“這克拉克帆船,設有桅杆三四根,船隻龐大、船舷高大,能載炮百餘門。故而能縱橫四海。”

“凡遇敵,以炮擊之,無有不碎!”

“‘卡拉維爾帆船,小巧靈敏,杭速極快。設有桅杆兩三根,本為探險家遠洋探險用船,今多用於近海作戰。”

“哦?”張順聞言不由大喜,連忙開口道,“好,你若能獻上這兩種船隻的相關資料,本王不吝重賞!”

“罪臣不要重賞,但求傳教耳!”湯若望連忙表態道。

“傳教不行,加利略不來,誰都不許傳!”張順斷然拒絕道。

“呃......”那湯若望見張順油鹽不進,只好迂迴道,“且容我考慮考慮,再回復殿下!”

“好,高起潛,送客!”張順眼見再也榨不出什麼油水來,不由直接下令道。

“殿下,你這樣對他,難道不怕他不盡心辦事兒嗎?”高起潛和湯若望一走,田秀英不由從屏風後走出來,臉色略帶幾分擔心道。

“不怕,打蛇要打七寸。”張順笑道,“這傳教士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不讓他傳教。”

“可是......可是這樣,這些人會不會貌服而心不服,在其中使壞?”田秀英眉頭緊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