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干得不錯,大挫「順賊」士氣!」禮烈親王代善來到了西門,開口誇讚道。

「王爺謬讚,末將僥倖而已!」杜度自謙的笑了笑,不過看其神情,也頗為得意。

自後金與義軍交手以來,連戰連敗,不曾討得好去。

如今雖然不過是小勝一場,但是也是一件振奮人心的事情。

「勝就是勝,敗就是敗,有來僥倖之說?」代善不由故意大聲道,「傳令下去,凡昨天出戰士卒,賞銀五十兩,熟雞一隻,燒酒一壺!」

「好!」眾士卒聞聲一愣,隨即不由歡呼起來。

原來這後金國士卒無餉銀,全賴劫掠。

自後金兵敗逐鹿以來,連戰連敗,不但士卒折損嚴重,十之八九家沒了收入來源,日子過得極為艱難。

如今忽聞得此厚賞,頓時士氣大振。

那代善見士氣可用,又聽到城外寥寥的炮聲,不由鼓舞道:「昨日一役,「順賊」膽寒。不說別個,你們且聽這炮聲,比起昨晚了,卻是稀疏了許多!」

眾人聞言側耳一聽,果然和昨日比起來,炮聲少了許多,不由紛紛笑了起來:「就這樣打,咱們沉陽城裡不知有多少藏兵洞,看他如何防得住!」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暢想美好未來之際,就在這時一個士卒匆匆忙忙的趕了進來。

「何事?」那杜度眉頭一皺,只覺告訴他「順賊」又出來新花樣。

「貝勒爺......你......你去城上一看便知......」那士卒一看這氛圍,哪裡敢開口,只好暗示道。

「哦?王爺,失陪了!」那杜度聞言不由向代善示意了一下,就要離去。

不意那代善見狀,不由抽了哪門子的瘋,卻道:「正好,同去,同去!」

「那......那好吧!」杜度猶豫了一下,只好無奈的點了點頭。

待到眾人爬上城牆,那代善眼見光禿禿的城頭,不由眼皮一跳,心底生出一股不安來。

他情知城上戰況激烈,萬萬沒想到竟如此激烈。

這才幾日功夫,城上的一干防禦設施竟被「順賊」毀個乾淨。

「王爺,貝勒爺,你們看!」就在這時,那士卒往外一指道。

眾人順著他的手指望去,只見今日城外只列了十餘門火炮,而在那火炮後面,卻正有幾對人馬在那裡挖掘些什麼。

「穴攻?」代善見狀,第一反應就是義軍要往城裡挖掘地道。

「這......」杜度仔細看了半晌,搖了搖頭道,「恐怕並非如此。」

「以我之見,「順賊」所掘並非地道,而是壕溝!」

「壕溝?」代善聞言一愣,仔細觀看半天,眼見義軍所掘方向正是平行於城西的南北方向,而不是垂直方向。

如果是垂直方向,說明對方準備往城中挖掘,那定是地道無疑。

然而是平行方向,那大機率就是杜度所說的壕溝。

那代善見了先是哂然一笑,繼而心底一顫。

你道為何?

原來這掘壕攻城之法,後金亦曾用過。

想當年,後金兵鋒正勝,圍祖大壽於大淩河畔,久攻不克,乃引掘壕,將其徹底圍困其間。

待到糧草皆盡,援軍皆敗,祖大壽不得已率眾歸降。

如今「順賊」複用其計,這說明什麼?

這說明「順賊」根本沒有打算速戰速決,而是以為持久之計。

當初祖大壽無糧,後金亦圍困了三四個月,這才逼得他不得不出降。

如果「順賊」效法此計,準備用三四個月圍困盛京沉陽

,那對後金來說這絕不是一個好的跡象。

「趕快派人去其他門檢視一下,究竟是何情況!」那代善想到此處,不由一臉凝重的下令道。

「啊?好!」那杜度聞言一時半會兒還沒有反應過來,不過還是痛快的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