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法黨人”不成?張順想到此處,便點了點頭,同意了。不多時,待諸女退到屏風後面,那贊畫吳延忠便在高起潛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罪人吳延忠,見過舜王殿下,殿下千歲千千歲!”吳延忠老老實實向張順三叩九拜道。

“聽說你要見我?不知何事?”張順直接開口問道。

“罪人本是孫撫軍孫元化的贊畫,與王徵王先生關係頗睦,那陳洪範首級正是罪人所獲。”吳延忠連忙開口道。

“然後呢?”張順面無表情的追問道。你擱我這拉關係呢,就這點小事也值得浪費本王時間?

有些話吳延忠本不想說,眼見這一套話術根本不好使,不由急了。他連忙繼續道:“罪人往來遼東、登萊多年,頗識其巧,請為殿下言之。”

“哦?”張順聽了這話,不由感興趣了起來,這才道,

“有勞了!”那吳延忠一看張順來了興趣,不由繼續道:“遼東、登萊、京津、東江、朝鮮俱為一體,蓋水路相通也!”

“江南之米布,北方之藥材鐵器,可由登萊而京津,登萊而遼東,登萊而東江,東江而朝鮮,貨殖之利,不下福廣。”那吳延忠說到這裡,不由停了下來,偷偷是看了張順一眼。

“本王曉得,你繼續!”張順明白他的心思,不由點了點頭道。這吳延忠雖然說的吞吞吐吐,但是作為後世來客的張順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從登萊、天津至遼東、東江、朝鮮乃至日本,是北方的一條海上貿易航線。

這條航行可能比不上南洋航行潛力遠大,但是他終究是一條貿易航線,其中利潤依舊十分豐厚。

那吳延忠見張順

“不懂裝懂”,不由大喜,連忙繼續道:“昔日明廷用兵數十萬,耗餉數千萬,不能滅韃虜者,蓋由此線相通也。”

“殿下若是有心,可使罪人專管此事,讓其片帆不得入海,保證不出一年半載,韃虜解甲倒戈,以禮來降!”

“嗯?”張順正聽的津津有味,怎麼也沒想到這廝突然話鋒一轉,由貿易轉到海禁上去了。

原來這吳延忠身為山陰吳氏的代表人,常年參與這一條航行的貿易,獲利頗巨,他當然不肯把這條航行讓出來。

但是如今義軍兵鋒極盛,無論登萊、東江還是遼東都岌岌可危,將要或者已經納入到義軍麾下。

所以他這才拿陳洪範作為投名狀,前來拜見張順,試圖繼續掌控這一條貿易線。

他的策略很簡單,就是欺負

“土包子”、

“泥腿子”張順不懂貿易,鼓吹以海禁。海禁者,禁人而不禁己耳!只要海禁一出,朝廷不得徵稅,其他競爭對手不得入海,他們山陰吳氏便能徹底壟斷這一條貿易路線。

“海禁?為何要海禁?”張順不由笑了,

“本王聽聞無農不穩,無工不強,無商不富。”

“今有這一條貿易航線,正是大力發展之際,如何談海禁耶?”糟了!吳延忠聽了張順這話,頓時臉色大變:這是碰到懂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