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濟格、阿巴泰之流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

先前後金軍受挫於義軍,但是還能憑藉營地防守。

但是,等地義軍祭出“擎天大將軍”這種萬斤紅夷大炮以後,明顯後金軍連守都守不住了,自然只能一走了之。

關鍵是如何走,走向哪裡去。

實話實說,張順最擔心的是阿濟格部北上。

一旦石嶺關、猩州防線被其攻破,無論阿濟格部是和洪太主力匯合,還是縱橫於宣大等地,都會嚴重影響張順收服宣大兩鎮的大戰略。

至於其他方向,義軍早已經做好準備。

無恃其不來,恃吾有以待之;無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然而,雙方雖然早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都引而不發,但等對付露出破綻。

如此這般,雙方從早至午,一直鏖戰到日頭偏西。

山西五月份的天氣,早已經有了夏日的暑氣。

火辣辣的太陽,如同一個大火爐一般,早烤的日頭底下計程車卒大汗淋漓,幾欲虛脫。、

雙方士卒只覺得被汗水浸透的綿甲越來越沉,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殺,殺!”士卒扯著嘶啞的嗓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應付著,好像只有這樣才對得起那幾兩糧餉一般。

而就在雙方開始“磨洋工”之際,突然大地一片震動,隨即一陣震耳欲聾的馬蹄聲響了起來。

“好,來了!”穩坐瞭望臺的張順只覺得好似地震了一般,不由一躍而起,只見一條“洪流”正從後金營地滾滾而來,正從雙方戰場北側路過。

“好個賊子,這是要南下啊!”雙方戰到這個地步,幾近“名牌”,張順如何不知這阿濟格心思。

“傳令張大受、張如靖、徐全、李十安一干等人藉助壕溝,務必全力削弱東虜逃兵。”

“能殺人殺人,不能殺人傷馬,但凡能削弱東虜的手段,都給老子使出來。”

“傳令張三百總督義軍藺養成、官撫民、張天琳、黨守素、張汝魁、陳繼泰、王升、張鼎、盧象觀、李萬慶共十一營人馬,全權負責剿滅阿濟格部,平定汾州府,不得有誤!”

“這......”眾人聞言不由大吃一驚,如此重要之事,張順竟然不能親臨,反倒交付張三百?

“放心吧,本王信得過他!”張順笑著道,“而本王則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阿濟格部悍然南下,看似無法判斷其去向,其實其目的地早已經明明白白。

若想繞道北直,那唯有走平定州、遼州和潞安府三處選擇。

如今平定州有曹文詔,遼州有王廣恩,潞安府有李信,這三處皆難以透過。

即便是阿濟格部僥倖渡過,然後就會迎頭撞上駐守在真定、順德府和駐守在彰德府的洪承疇部,故而不足為慮。

如果沒有王清之這個“內奸”提醒,恐怕張順這一次還真有點摸不著頭腦。

如今他已經知曉祁縣、平遙和介休三縣,正是“旅蒙商”鄉梓所在,自然明白這阿濟格準備幹什麼了。

“呵呵,內外勾結,裡應外合?”張順不由暗笑道,“那老子就給你來一個十面埋伏、甕中捉鱉!”

原來先前張順排程的張天琳、黨守素、張汝魁、陳繼泰、王升、張鼎、盧象觀、李萬慶等八營人馬,之所以遲遲不到,就是在聽到王清之的情報以後,他又命令他們轉回到汾州待命。

自古用兵,有前線,自然也有後線。

善用兵者,必然佈置多道防線以遲滯敵軍。

先前,張順以“大縱深進攻”戰法對付明軍,然而反過來,駐守在山西各處的義軍也可用藉機佈置為“大縱深防禦”戰法,對付遠道而來的後金軍。

無論是明軍還是後金軍,總以為陝西、山西新附,只要他們在後方搞出事情來,定然是一呼百應。

但是,他們萬萬想不到張順除了各種五花八門、眼花繚亂的政治操作以外。

居然還一口氣暴兵三十萬,早已經派遣心腹愛將駐守各地要害,將這幾地都看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