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萬大軍,逶迤而西,豈是一日一宿之功,此計亦不甚妥當,聊做備用之策。”阿濟格搖了搖頭,又反對道。

“那……下策便是聯弱擊強。”揚古利沉吟了片刻,不由又開口道。

“何謂‘聯弱擊強’?”完顏葉臣心中隱隱有幾分猜測,不由捧場道。

“當今形勢,賊強我弱,明軍亦弱。”揚古利不由冷笑道。

“若我能聯明擊順,即便不勝,亦有退路一條。”

“這……”眾人聞言不由轉而向西,思量了半天道。

“前兩日我軍剛與明軍交手,袍澤屍骨未寒,此仇豈可忘耶?”阿巴泰不由皺著眉頭道。

“貝勒爺說笑了,只有活著的人才有資格談仇恨,死人,什麼都談不了!”揚古利不由笑道。

“現在的問題不是我們願不願意談,而是明人願不願意談。”

“雖說合則兩利,終究要有人能夠做主才行。”

“這……讓扣押在這的明使帶個話,行不行?”阿濟格聽了揚古利這番話,不由怦然心動。

當然他心動的不是什麼“聯弱擊強”,而是“假道伐虢”。

雖然他並不知道這個成語,但是架不住他出爾反爾。

這一次他率領後金三萬主力悍然南下,其實某種程度上也得到了洪太和諸將領的默許和縱容。

洪太帶領後金軍這一次大舉入關,當然不僅僅是為了掠奪人口、財貨。

更重要的是準備火中取栗,看看能否在明順之間,坐收漁利。

既然要坐收漁利,那自然要把兵馬帶到雙方交戰的前線,而不是在京畿附近和明軍拼個你死我活。

分出阿濟格三萬人馬探查雙方虛實,分鄭親王濟爾哈朗和豫親王多鐸率三萬大軍牽制薊遼兩鎮明軍,而獨留洪太帶領主力在京畿恐嚇明國君臣、伺機而動。

然而凡事都講個含而不露、隱而不顯。

這英武郡王阿濟格雖然作戰勇勐,頗有章法,奈何脾氣急躁,急於求成,竟然違逆洪太節制,貿然插手到明順之間的戰爭。

若是這一次被他佔了先手,奪了太原城,那自是要載入史冊的奇功一件。

然而,他打敗了。

敗了就意味著陷入被動。

無論是軍事上,還是政治上。

如今他急需一件功勞,為自己減輕罪責。

如若不然,後金勝利之時,也是他阿濟格失勢之時。

“不成,不成!”不意揚古利聽了阿濟格的想法,不由連忙阻止道。

“有求於人,必須要有誠意。以我之見,當選取投降儒生一人,使其攜帶書信禮物,許以金帛、首級,然後此事乃成!”

“首級?”阿濟格不由提高了聲音。

“噓……”一看阿濟格如此神情,揚古利不由連忙豎起手指在唇前道。

“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哪怕網羅個麻雀,還得蝕一把米呢。”

“英武郡王難道還想空口白話,空手套白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