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金國則一連串動作,讓張順第一次深刻的意識到什麼叫做“其疾如風,侵略如火,難知如陰,動如雷霆”。

“舜王容稟!”那孫傳庭聞言也不由苦笑一聲,顯然“東虜”的行軍速度也大出他意料之外。

“臣本代州振武衛人氏,地近邊地,常年遭北虜之覷視,故而略知敵情。”

“七年,家鄉遭難,臣曾著《敵情必有虛怯之處疏》,論證以步制騎之要;八年,臣復起之前,又遭兵災,曾派遣家丁王承嗣、孫劍擊退後金軍,保衛家鄉。”

“由此得知,東虜用兵與北虜略同,其軍多士馬,倏忽而來,飄忽而去,最為難防。”

“除此之外,東虜又多火炮、鎧甲,悍勇堅韌非北虜所能比,故而當為我軍勁敵。”

“哦?”張順冷靜了一下,不由下令道,“這樣,且喚高起潛還有你那兩個家丁過來,本王要親自了解一下敵情!”

原來那一日原山西總兵王忠攻克大小北門以後,殺入太原城中。

這太原城中頗多王忠故舊,哪肯死命抵擋?

眼見大勢已去,領兵之人又是昔日故人,故而紛紛投降,只把高起潛和其麾下勇衛營賣了。

那高起潛也是個狠人,眼見太原城已失,自度崇禎饒他不得,乾脆一發狠,直接帶著勇衛營投降,太原城遂下。

他這一投降不要緊,頓時置左督師朱燮元、宣大總督張鳳翼和大同巡撫葉廷桂一干人等於危險境地。

且不說雙方戰事如何,且說這高起潛投靠了義軍以後,張順倒也沒有苛責於他,只是也沒用重用於他,就這麼涼了許多日。

只到今日得聞“東虜軍”至,張順才突然想起來先前有人告訴自個這廝曾在崇禎六年被派往寧遠、錦州擔任監軍,應該知道“東虜軍”虛實。

“罪人高起潛拜見舜王殿下!”不多時,高起潛先至,一見張順便連忙撲倒在地,高聲大呼道。

“起來吧,今天沒有什麼事兒,想和你說說話!”張順不由虛抬了一個手道。

那高起潛這才站了起來,拘謹的坐在了下座。

張順仔細打量了一番,只見此人三十四五年級,白面無鬚、面目和善,看起來不像個陰險狡詐大反派,反倒像相貌不俗的中年大叔。

他不由心生好感,開口笑道:“我聽聞你曾在寧遠、錦州擔任監軍,頗知敵情,不知那關寧軍如何,東虜軍又如何?”

那高起潛見張順不涉他事,也不由暗鬆了一口氣。

他以前的主子是個年輕人,如今的主子又是個更年輕的人,如今這年輕人可不好伺候啊!

且不管他如何想,uu看書見張順有問,不由連忙應道:“關寧之兵,個個上馬如龍,下馬如虎,以一當十,天下莫敢擋之也!”

“只是車無輪、馬無韁,空有精兵勐將,早晚為將軍所擒!”

“此話怎講?”張順聞言一愣,他又不是沒有和遼兵之中的祖大弼、祖寬和尤世威一干人等交手過,哪有這麼誇張?

“遼東將領多吃空餉,又上下相疑,矛盾重重。其堪用之輩,多為家丁、親衛,不過三五百至千餘不等。其餘皆為濫竽充數之輩。故而若舜王遇到家丁也莫要吃驚,只是其兵額稀少,以多欺少,便能勝之。”高起潛不由笑道。

“至於東虜,卻和舜王兵頗為相似,又有所不同。”

“相似之處,都軍法森嚴,上通下達,又兵多將廣,喜用重炮。”

“凡臨戰,勇則不能獨進,怯者不能獨退,以眾擊寡,無有不勝。”

“不似之處,則東虜多騎,又多家丁,喚作巴牙喇。”

“其中白甲巴牙喇最精,紅甲次之。白甲則十里挑一,紅甲則十里挑四,各有多長,不可輕視!”

“與其戰,只能勝,不能敗。東虜多騎,敗則無處可退,唯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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