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進攻失敗了,他高起潛固然擔責。

若是明軍做困太原城,一旦為義軍所破,他高起潛不僅僅是擔責的問題,恐怕更會在“皇爺爺”心裡失去了信任。

不行,事情不能這樣下去了。

不管怎麼說,朱燮元必須給自己一個準信!

而就在高起潛準備尋找朱燮元的時候,肯定想不到那朱燮元、張鳳翼和葉廷桂三人如今正聚集在一起。

“訊息可靠嗎?”左督師朱燮元皺了皺眉頭,看著手裡的書信問道。

“此事千真萬確!”宣大總督張鳳翼苦笑道。

“那可嵐兵備盧友竹是個穩重之人,又擔任兵備道多年,萬萬不敢在軍國大事上撒謊!”

原來義軍北路軍盡出的訊息,終於突破了李述孔一干人等阻攔,好容易送到了太原城。

得到這個訊息的宣大總督張鳳翼連忙尋得朱燮元、葉廷桂商議此事。

只是朱燮元思來想去,怎麼都想不出來義軍如何有如此多人馬,對此將信將疑。

“我有一個想法,不知道對不對,說出來讓兩位參詳參詳!”葉廷桂皺了皺眉頭有幾分不好的猜測道。

“‘順賊’兵鋒正銳,西面偏關、保德、永寧、汾州皆受到攻擊。我們可否這麼認為,其實這是敵人一次有預謀、有計劃的大規模出擊?”

“你的意思是……”張鳳翼遲疑了一下,不由也臉色大變。

“沒錯,我懷疑咱們自始自終都落入別人的算計之中!”葉廷桂苦笑道。

“如今圖窮匕見,我們可以勉強覆盤一下‘順賊’的計劃。”

“第一步,賊人率先進攻開封、懷慶府等地,乃是一路,專門吸引官兵南下。”

“第二步,賊人主力大舉進攻平陽府,乃是另一路,專門威脅太原城。”

“第三步賊人突然大舉東進,就是晨我等不能動彈之際徹底摧毀山西官兵,全取山西地界……”

“這……這怎麼可能!”朱燮元不由駭然道,“他……他哪來的這麼多兵?”

“以吾計之,‘順賊’麾下不過五六萬人馬,而陝西三邊四鎮亦不過十餘萬人馬。”

“即便皆為‘順賊’所用,其總兵額不過在二十萬之間。”

“各處再留守兵馬防禦,頂天只能抽調十萬之數。”

“若是以葉撫軍之見,‘順賊’三路進發,豈能處處進展如此神速之理?”

“事已至此,多說何益?”葉廷桂其實也不明白其中問題所在,只好苦笑著反問道。

“莫非……莫非‘順賊’唬我,其實其南北兩路各有三萬,‘順賊’自率僅有四萬之數?”朱燮元不由猜度道。

“軍門言之有理!”張鳳翼聞言點了點頭,心中也不由有此疑惑。

既然“順賊”不可能有這許多兵馬,那肯定是有虛有實,虛實相生。

既然“順賊”進展極大的南路、北路不可能有假,那麼問題一定出在“順賊”親自率領的中路軍上面。

“紅夷大炮到了沒有?”想到此處,朱燮元不再繼續分析下去,反而轉換話題,開口向宣大總督張鳳翼問道。

“這幾日宣大兩鎮又抽調了四十門火炮,只是受賊人騷擾,如今只到了三十門……”

張鳳翼話還沒說完,只見一個士卒急匆匆道趕了進來,立刻住口不言。

“何事?”朱燮元見狀,不由開口問詢道。

“督師、軍門、撫軍,總監高起潛有請!”那士卒不由連忙回答道。

哦?來了!

三人不由相視一眼,深知這一次恐怕躲不過去了,不過這一次,他們也沒想再躲下去!

是騾子是馬,是該拉出來遛一遛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