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此藩王者四, 皆朱氏宗親,干係重大。”

“若朝廷既知義軍所向,豈能無動於衷乎?”

“這......”史文煥頓時被李信這番言辭嚇了一大跳, “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李信點了點頭,肯定道。

而就在義軍探討“引蛇出洞”之時,位於鄭州郊外的“蛇”果然也動了。

“督師!”漕運總督兼鳳陽巡撫朱大典和河南巡撫吳甡輕喚了一聲,然後臉色沉重的看著剛剛悠悠轉醒的右督師楊嗣昌。

“還有其他訊息嗎?”楊嗣昌不安的問了一句,希望能聽一點好訊息。

“......”朱大典和吳甡輕輕的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鄭藩危及,不能不救!”楊嗣昌不由斬釘截鐵道。

“即便鄭藩不救,難道咱們還能眼看著潞藩、趙藩失陷不成?”

“即便不管三藩,難道咱們還能眼睜睜賊人危及大名、真定等地不成?”

朱大典和吳甡不由相視一眼,面露苦笑。

這兵部尚書兼右督師楊嗣昌雖然做事兒一股子迂腐書生氣,但是這番話說的倒是正理。

本來他們以為義軍這次大舉進攻, 意在奪取開封,獲取佔據河南西部平原的戰略支點。

但是,卻萬萬沒想到賊人兵力如此富裕, 居然還有餘力攻取懷慶等地。

懷慶、衛輝及彰德三府,地處太行山以南, 黃河以北, 在漢代大致為河內郡範疇。

昔日漢光武劉秀佔據河北以後,曾以此為跳板,南征北戰、東征西討,進而奪取天下,足見其要。

實際上在義軍割據河南府以後,朝廷也一直有聲音,提議“彙集大軍於‘河內’,南渡而取河洛”。

但是也正因為這三府戰略位置太過於重要,反倒不能成行。

原因很簡單,若是官兵雲集,聚於此地,勢必危及河南府安危,到時候義軍不得不與大明官兵相爭。

官兵若是一鼓作氣,剿滅“賊人”,那一切休提。

但是,若是官兵如當初曹文詔那般,渡河與戰不利,那真是打也打不過,逃也逃不得,一個不小心便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主力既失,那河內三府豈不是任人宰割?

如果河內三府再失,那後果讓人想都不敢想。

大明又不是沒有和“順賊”接壤之地了,誰敢冒這個風險?

當然這個理由,反過來說對義軍同樣成立。

如果義軍派遣主力渡河和官兵爭地,一旦有失,河南府定然不保。

故而,雙方都默契的不肯在此用兵,以免出現不能預料之事。

這就類似圍棋上最麻煩的“萬年劫”,若是算不清其中利弊,誰都不敢輕易動手。

然而,現在“順賊”開始渡河了!

渡河就要爭地,爭地就要“打劫”,而且打的還是一處“萬年劫”,這讓右督師楊嗣昌如何重視也不為過。

“吳甡,你率領虎大威、左良玉、祖寬、陳永福留下,我和朱大典攜帶祖大樂、猛如虎、李重鎮、楊御潘、牟文綬、張士儀一干人等渡河救援鄭藩。”

“這......”河南巡撫吳甡有點傻眼了,可是失陷宗藩的罪名他又擔待不起,頓時腦門冒汗,不知所措。

“中牟可丟,開封必守!”楊嗣昌看了看他為難的樣子,最終提醒道。

“如果實在頂不住,可以從南線再調降將柴時華前來,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