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賊’啊,‘順賊’,你真的算明白這一處‘萬年劫’了嗎?”右督師楊嗣昌站在船頭上,眉頭緊鎖,不由喃喃自語道。

懷慶、衛輝和彰德這河內三府地理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讓第一次率領大軍打仗的楊嗣昌不由心慌。

這一次為了儘快救援鄭藩,楊嗣昌一邊命令河南巡撫吳甡率眾列陣城外看住“順賊”,一邊率眾從鄭州以北的花園口渡河,前往原武。

此花園口即是後世花園口,只因反動派頭子常凱申下令炸燬此處大堤,引發黃河決堤。

以至於一兩千萬餘畝良田被淹沒,千萬人遭災,多達八十九萬人淹死餓死,三百九十餘萬背井離鄉,更在豫皖蘇等四十四個縣形成了血淚凝成的“黃泛區”。

好在張順這一世什麼都沒有發生,楊嗣昌一干人等亦不知在這花園口會出現如此可怕的情形。

“督師,原武縣到了!”正在楊嗣昌沉吟期間,早有士卒回報道。

“去新鄉......不,咱們去修武!”楊嗣昌命令剛剛下達了一半,卻又改變了主意。

新鄉縣位於衛輝府城以西,官兵若是佔據此處,至少能夠保證衛輝府和彰德府的安危。

只是如此以來,恐怕懷慶府和府城裡的鄭藩就要丟給“順賊”了。

而“順賊”佔據懷慶府以後,不緊可以東進,還可以北上澤潞, 西出濟源、垣曲。

關鍵時刻, 左柱國朱燮元的論斷從楊嗣昌的腦海中響了起來:“若是我,可以趁著朝廷兵力空虛之時, 奇襲山西。”

“山西一下,斷天下之腰。到時候北直、河南、山東及南直雖富,又能如何?”

“莫非賊人目的,真的不在河南, 不在北直, 而在山西不成?”楊嗣昌心中不由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那修武縣正在懷慶府城以東,若是懷慶府未失,官兵及時趕到,便足以遏制住賊人進攻。

漕運總督兼鳳陽巡撫朱大典看了看喃喃自語的楊嗣昌一眼, 最終選擇一言不發。

反正自個是漕運總督兼鳳陽巡撫, 這河南地界出了事兒,也是由督師楊嗣昌和河南巡撫吳甡扛著,自個又何必吃力不討好, 出什麼風頭呢?

原武距離新鄉、修武皆百里,那楊嗣昌、朱大典等人登岸以後,連忙率軍倍道兼行,只用了兩日一夜,趕到了修武縣城外。

那督師楊嗣昌一路奔波,疲憊不堪,正要入城休息。

早有前哨派遣士卒彙報道:“督師,前面有十餘人聲稱乃是你的故人, 口口聲聲卻要見你!”

“不見, 不見!”楊嗣昌聞言備感荒謬,自己乃湖廣人氏, 有無親友在此地任職, 哪來的故人?

“督師,他......他說你見到此物, 就知道他是誰了。”那士卒遲疑了一下, 從懷裡掏出一件玉佩遞了過來道。

“什麼?”楊嗣昌聞言一愣, 接過了看了一眼, 不由臉色大變道。

“他在哪裡?速速請來......不,你前面領路, 讓本督親自前往拜會!”

那朱大典乜斜了一眼,也不是臉色難看。

原來這所謂的玉佩, 卻是一件玉璜。

璜是一種半璧形玉,兩端各有穿孔。

當然最重要的是這個時代很少有人單獨佩戴玉璜,而是和玉珩、玉琚、玉瑀、玉衝牙等不同形狀玉件,用綵線加玉珠穿組,合成一串,系掛腰間和頸項,謂之“組玉佩”。

這玩意走起來玉器相碰,聲音清脆,非不事生產的王公貴族不能佩戴。

而在這修武城中, 又有哪家王公貴族有閒心知會一方督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