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你胖,你咋還喘上了?朱燮元聞言頓時哭笑不得。

你當朱燮元過來這許久,就想不出來應對之策嗎?

其實很簡單,只要官兵率大軍守住山西,義軍哪敢大規模東進?

因為義軍主力一旦東進,官兵完全可以呈泰山壓頂之勢。

或進南下攻義軍腹裡,或南下切斷東征大軍後路,戰略上依舊處於主動地位。

當然,若是義軍像上次張三百那般,派遣一支別部侵擾南直等地,官兵亦難保萬無一失,說不得誤了漕運,難免京師大譁。

不過,這種級別的失敗和官兵佔據了戰略主動性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

可是如今看那崇禎皇帝朱由檢和兵部尚書楊嗣昌“君臣相得”,一大把年紀的左柱國朱燮元不得不為自己後事考慮一番。

按照自己的計策固然能夠萬無一失,可是若是惡了面前兩人,被他們揪著一個過錯,恐怕就要萬劫不復。

如今的朱燮元已經七十整歲了,古人云:人生七十古來稀。

又有詩云:朱顏辭鏡花辭樹,最是人間留不住。

如今的朱燮元早已經功成名就,身居高位,再也沒有年輕時那種雄心壯志,自然也擔心晚節不保,落一個“飛鳥盡、良弓藏”的結果。

故而他只作不知,且看這兩人如何打算。

那兵部尚書楊嗣昌和崇禎皇帝朱由檢一唱一和之後,便諫言道:“依臣之見,朝廷當設兩督師,以應對賊人!”

“一則總督宣大山西保定等處,專門應對山西方向之敵。”

“二則總督河南、山東、漕運及鳳陽等處,專門應對豫東方向之敵。”

“如此計策乃全,天下乃安!”

“楊先生所言甚是!”崇禎皇帝朱由檢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又扭頭向朱燮元請教道。

“不知朱少師以為如何?”

好話歹話都讓你倆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左柱國朱燮元竟無語凝噎,連忙應道:“楊本兵果然思慮周全,才能過人,某竟不能置喙一詞,實在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哎呀,不意朱少師竟然與我英雄所見略同!”楊嗣昌聞言不由驚喜道。

“我正欲推薦朱少師擔任左督師專管山西賊人,宣大總督張鳳翼擔任右督師專管河南賊人,不知少師意下如何?”

麻麥皮!左柱國朱燮元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朱燮元不由勃然變色道:“楊本兵自認計策周全,萬無一失,奈何假於他人之手耶!”

開什麼玩笑!

你動一動嘴,我們跑斷腿。到時候功勞是你的,罪過是我的,真當老夫白活了七十年不成!

“啊?朱少師何出此言,這不是本兵掌控兵部,分身乏術,所以才委派於你,如何卻是這般說辭?”兵部尚書楊嗣昌不由愕然道。

“自古策出經略之手,功罪一體,似楊本兵這般,不知日後如何獎功罰過?”朱燮元聞言面帶譏諷道。

直娘賊,既然得罪了,那老夫就乾脆得罪到底。

豈可將自個身家性命操之於小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