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州危急!鄭州危急!”陳永福從城牆上縋下來的信使趕到開封府以後,頭如搗蒜一般向河南巡撫吳甡哭訴道。

“賊人列紅夷大炮六十門於鄭州城外,炮彈如同雨下,只轟得鄭州城牆,千瘡百孔,幾乎搖搖欲墜!”

“還請大人即刻發兵,救一救鄭州闔城百姓啊!”

“六十門?”河南巡撫吳甡聞言嚇了一跳,忙問道。

“此數可否屬實?如若有差,那可是殺頭的罪過!”

“大人,此數目鄭州城上人盡皆知,都是一個一個細細數過了!”那信使聞言賭咒發誓道。

“如若有假,就讓我死於賊子炮下,粉身碎骨,不得全屍!”

“這……”吳甡猶豫的看了身邊的虎大威、左良玉和祖寬一眼,這才下令道。

“你且下去休息,待我等商議以後,再作定奪!”

“大人!”那信使聞言就急了,連忙喊道。

“若是你們再商量來商量去,恐怕鄭州城牆早被賊人夷為平地,如何再救!”

“混賬,我還要你教我做事!”河南巡撫吳甡聞言大怒,不由喝道。

“念在你冒死送信的份上,我姑且饒你一次。如有再犯,亂棍打死!”

“來人吶,將他給我拖出去,免得他在此聒噪!”

“大人,你不能這樣,滿城百姓都等著你……嗚嗚……”那信使還報一線希望,不意早被人拖了出去,塞了一團破布,什麼都喊不出來了。

“都說說吧,這事兒該怎麼辦?”吳甡端坐那裡,開口問道。

“呃……”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如何說是好。

唯有虎大威乃是吳甡嫡系,不由連忙開口道:“鄭州城危在旦夕,救還是要救的,只是……”

“只是什麼?”吳甡點了點頭問道。

“只是賊人勢大,又有這麼多紅夷大炮,恐怕力不從心吶!”虎大威連忙道。

“嗯!”吳甡聞言十分滿意,嘴上卻先下定論道。

“力不從心,也要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祖寬,明日你率領麾下精騎先行一步,趕到鄭州城下,射書信於城中。”

“你就說官兵大軍不日就到,還請城中守軍不要驚慌!”

“是,末將領命!”祖寬雖然一肚子麻麥皮想講。

奈何敗軍之將不足言勇,如今他麾下精騎折損怠半,哪裡還有桀驁不馴的本錢?

眼看祖寬垂頭喪氣,河南巡撫吳甡心中不忍,不由又勸慰道:“將軍不必擔心,本官不僅會率領大軍為你壓陣,還會上書朝廷,請來援兵,讓‘順賊’有來無回!”

祖寬還未答話,那左良玉卻聽得刺耳,不由強調道:“撫軍,這一次來的不是‘順賊’,而是曹賊。”

“曹文詔的曹,曹變蛟的賊!”

吳甡聞言一愣,這才想起來當面的對手並不是兇名在外的“順賊”,倒也鬆了一口氣。

“這樣,一會兒我就給盧太監去信,請他幫忙協助防守郾城,我把猛如虎調回來,這一庶幾有一拼之力!”

其實汝寧府還有徐州副總兵駱舉、馬熿及太監盧九德九千人馬。

只是這九千人馬一則隸屬於漕運總督兼鳳陽巡撫朱大典麾下,二則守禦崇藩,哪個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