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要打仗的時候,他又要對著二十萬人哭喪著臉了。

二十萬精兵,按理說完全足夠縱橫天下了,可是誰讓中華大地過於廣大呢?

別的不說,但這二十萬精兵,三邊四鎮分去十來萬,就少了一半。

然後剩餘十餘萬,再分別駐守在南陽、汝州以及嵩山以西等地,義軍基本上就沒有太多機動兵力了。

張順若想憑此奪取天下,那是萬萬不夠。

而與之相反,地處遼東的後金由於先後解除了東面朝鮮、西面蒙古和北面索倫部的威脅,雖然治下只有百萬之數,卻也能動員起十萬大軍入關。

如此一增一減,義軍哪裡有什麼優勢?

“秦王?”王定聞言也不由有幾分訝然,這白送的便宜,為何不去佔?

“後方不穩,楊承祖圍剿‘山賊’未歸,此事需從長計議!”張順穩了穩心神,不由找了個由頭推辭道。

“那......那就這樣算了?”王忠有幾分悻悻道。

“哪能算了,且看我嚇唬嚇唬這廝!”張順冷笑道。

現在不打山西,並不代表以後不打山西,好歹給他留點心裡陰影,以後也好對付一些。

“那……那秦王如何打算?”原山西總兵王忠遲疑了一下問道。

他原本以為自己本是榆林將門出身,又可以藉此大功扶搖直上。

結果沒想到素來“侵掠如火”的秦王,居然對山西不感興趣,他找誰說理去?

“借你人頭一用,我要給孫傳庭送一份大禮!”張順冷笑一聲道。

“啊?”王忠聞言大吃一驚,不由心神動搖。

“咳咳,是借你獻上的人頭一用。”又聽到張順改口道。

麻麥皮!王忠差點被張順閃了老腰。

原來雖然如今天寒地凍,時值十月底,但是活生生一個人頭也會腐爛。

王忠輕車熟路的命人用生石灰進行了防腐處理,所以雖然過去了幾日,那孫秀枝的首級依舊栩栩如生。

所以張順便把此物“還”給了孫傳庭,順便附帶書信一封,邀請孫傳庭前往禹門渡會面。

張順料定山西空虛,孫傳庭不敢不來。

果然過了兩日,那孫傳庭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了,並試圖把時間推到三日以後。

雙方經過了一陣討價還價,最終定在兩日以後。

時值十一月一日,寒風咧咧,禹門渡河水濤濤。

那張順和孫傳庭各自率領三百人,隔河相對。

雙方各據黃河兩岸的龍門山,夾河對峙,相距不及百步,眉目口舌幾乎不得見。

孫傳庭遠遠盯著張順看了半晌,見其似乎十分年輕,又不知他打的什麼鬼主意。

他不由高聲喊道:“舜王,不知今日見我何事?”

結果,半晌河對岸才傳來三個字:“你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