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鹽法(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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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他聽盧象升講的頭頭是道,還感慨此人果然大才,惜乎分身乏術,無法替自己照看鹽法,結果轉身就被人說這說辭不對?
“舜王容稟!”孔聞謤不由連忙解釋道,“盧將軍所言乃是兩淮鹽法。”
“兩淮鹽每引五百六十斤,由內商每引三兩二錢作價賣給水商,水商再解為小包售與各處。”
“所謂內商,即購鹽而售賣者;所謂水商,即專賣各地者。”
“然而此價由海鹽而來,需要燒灶費薪,故而價格居高不下。”
“若是池鹽則不然,無需薪柴,只需晾曬數日即成。其法甚為便宜,其鹽又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乃財源也!”
“以河東鹽為例,一車十引兩千斤,不過售賣五兩而已。及萬曆年間,經皇帝下旨才漲至七兩,與淮鹽相比,何其廉也?”
張順聞言心裡估算一番,發現淮鹽千斤價值五兩六錢一分有餘,河東鹽才價值三兩五錢,整整便宜了二兩一錢一分。
而陝西池鹽千斤則作價四兩二錢一分有餘。
“那孔先生的意思是?”張順不由試探道。
“我池鹽也,成本低廉!”孔聞謤聞言不由笑道,“如今義軍又不須照顧淮鹽鹽價,豈有舍利與人的道理?”
“以我之見,第一要招募人手,增產池鹽至七千萬斤。”
“第二要向鹽戶徵稅,每千斤徵收白銀一兩七錢,奪其厚利。”
“僅此兩項,可增收白銀十萬五三千兩!”
“這……”說實話張順真的心動了。
原本河東鹽都能做到千斤售價二兩五,那麼千斤售價達到四兩二錢一分有餘的池鹽,徵收其差價一兩七沒問題吧?
如果真沒問題,與其利潤被這些鹽戶屯了,何不徵收“生產稅”,以減輕義軍財政壓力?
一匹戰馬十餘兩,僅這一項收入便能購買戰馬萬匹,由不得張順不心動。
“只是陝西人少,如何吃得下這許多鹽?”張順雖然兩眼放光,奈何也知道若是投放食鹽過多,恐怕會造成市場鹽價暴跌,到時候鹽商個個虧損,以後就每人過來和自己做生意了。
“舜王勿憂!”那孔聞謤不由笑道,“舜王只知有池鹽,豈不聞淮鹽與河東鹽乎?”
“那淮鹽雖然遠在千里之外,其實秦藩、韓藩、慶藩和肅藩各有鹽引,在領地售賣,此其一也。”
“那河東鹽本就價低,又與陝西隔河相望,豈不是私鹽橫行,朝廷不能制?此其二也。”
“故而以吾估之,非七千萬食鹽不足以滿足陝西百姓之用,還請舜王明鑑。”
“七千萬?”張順暗自估算了一下,那麼陝西將有七百七十多萬人口,真的沒問題嗎?
“這樣吧,剛好我手頭缺少一個整飭榆林西路鹽法屯田副使,不知孔先生可肯屈就?”
原本主管課鹽司的課鹽大使不過才八品小官,張順當然不可能拿出來“侮辱”正四品按察使孔聞謤。
而那整飭榆林西路鹽法屯田屯田副使正是榆林鎮派遣主管課鹽的兵備道,正好適合孔聞謤擔任。
那孔聞謤本意如何,哪裡會拒絕?
他不由大喜道:“感謝舜王厚愛,某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