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義軍趕回了三原縣驛站,那張縉彥連忙又安排人手,熱情招待一番不提。

到了第二天一早,張順等人便在張縉彥依依不捨的送別之下,離開了三原前往耀州去了。

“夫君為何不在停留三原幾日,徹底將那廣惠渠的問題解決了再走?”紅娘子身體還未完全恢復,這一日就安靜了許多,不由老老實實跟在張順左右,有幾分奇怪的問道。

“我這一次出門是為了巡狩,而不是為了替各地官吏打工,若是把他們分內之事我替他們做了,那還要他們作甚?”張順聞言不由笑道,“能夠發現問題兵找出解決方案,已經是我身為上級所能做到的極限。”

“具體如何解決,如何操作,還得等地方按照流程提交方案,然後提請呂維祺等官員仔細稽核以後,我再拍板才是正經。”

一個好的將軍既不是代替先鋒官親自衝鋒陷陣,也不是運籌帷幄之中,遙控千里之外。

而是發現問題、解決問題,通盤考慮,找出關鍵所在,再發號施令,這才無往不利。

而廣惠渠的問題就是在河而不在渠,如果張順高坐明堂之上,恐怕也會和“引涇”派、“拒涇”派一樣,喋喋不休,糾結於廣惠渠到底該從哪裡引水的問題。

“我看你文也不成,武也不就,當主公倒是當的得心應手!”紅娘子聞言不由抿嘴笑道。

張順不由哈哈大笑,隨即反而搖頭道:“要說當主公如何,恐怕也就是堪堪合格而已。”

“還有一樁,我卻是比當主公還要得心應手!”

“哦,不知是哪個?”王奇瑛見他倆說的火熱朝天,忍不住插嘴道。

“當然是做夫君啦!”張順嘿嘿一笑。

“呸,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王奇瑛俏臉一紅,不由啐了一口道。

就這樣眾人又疾行了六七十里,便到達了耀州城。

雖然那耀州耀州城不甚大,不過週六裡有奇,城門有四,甚至比城周九里有奇的三原縣城還小了一圈。

但是其地“面憑大阜,北負高原,漆水東經,沮流西繞,控鄜邠之道,聯同華之原,厚長安之肩背,為邠岐之指臂!”

“隗囂憑此以窺三輔,曹魏據此以保秦隴。”

啥意思?

如果說三原縣是西安城的北大門,那麼耀州可以說是整個關中平原的北大門。

耀州地跨渭北高原和渭河平原兩地,一旦耀州有失,關中便會門戶大開,無險可守。

所以若非三原縣張縉彥給了自己一個“意外之喜”,其實張順原本計劃第一站便是這耀州。

眾人來到耀州城北門,那新任耀州知州宋企郊正孤身一人,身著孝服麻衣,伺立在耀州城外。

“秦王殿下!”宋企郊規規矩矩施了一禮,老老實實立在一邊問候道。

“豎子無禮!”王錦衣根據三原縣招待情況前後一對比,頓時不由怒道,“焉敢如此羞辱秦王殿下!”

“秦王殿下恕罪,如今州內佐貳官短缺,事務繁雜,顧不得這許多瑣事!”宋企郊木著臉道。

“繁文縟節,無甚用途,勿須理會!”張順聞言擺了擺手,反而問道,“且走且說,現在官吏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