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雙方大局已定,到時候這些士卒即便知道真相又能如何?

這件事兒終究已經成了事實,為了報仇雪恨,他們還是不得不繼續舜王拼命?

“不,此事我已經下令,讓洛陽城務必死守。待我破了梁廷棟以後,再去解那洛陽之圍!”張順聞言一口回絕了洪承疇的建議。

這廝真是手段狠辣,提出的建議無不殘忍毒辣。

只是這河洛之地乃是目前自己的根據所在,若是聽聞他這般計策,豈不是自毀根基?

是的,做人不能我都要,要分清主次,但是也不能直接激進到自家砍自家大腿啊?

張順一時間都以為這廝其實是“身在曹營心在漢”,真實身份是朝廷的臥底。

其實卻是張順想到了,由於古代技術水平和管理水平的限制問題,主政者手段方面都要粗暴的一面。

除卻對被征服者各種典型的血腥屠殺不提,就連明朝中期平定荊襄百萬流民問題,也是以手段粗暴的屠戮作為基本手段。

在這些人看來,生命只是籌碼和資料而已,心中並未半分仁慈可言。這也是湖廣巡撫熊文燦進入南陽以後,為何如此如同失了智一樣的原因之一。

當張順拒絕了洪承疇的建議以後,立刻開始命令義軍諸營做好準備,準備隨時應對官兵可能的反撲。

只是無論張順還是洪承疇都萬萬沒想到,原本預計五日以後才有所動作的官兵,突然開啟了城門,頻繁向城外的義軍發起了進攻。

陳長梃猝不及防,差點被官兵打了個大敗。幸好關鍵時刻,攻城炮手將火炮調轉方向,猛烈轟擊出城官兵,才擊退了官兵。

只是經此一役,陳長梃自度無法繼續攻城,便連忙率領士卒列陣而退,緩慢的退回到劉家營營地。

“陳大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二?這一次官兵和往常是否有所異同?”張順倒沒有責罰他,只是心下卻奇怪的緊。

“這......好像這一次官兵的陣型和當初馬鳳儀的石柱土司兵相差方佛!”陳長梃沉吟了片刻,不由一拍腦門道。

“什麼?梁廷棟哪裡來的石柱土司兵?”張順聞言不由大吃一驚。

“川兵,是川兵!”洪承疇亦不由大聲叫到,“這次麻煩大了,朝廷還調集了川兵入陝!”

經洪承疇和陳長梃提醒,張順也隨即反應了過來。

他更是恍然大悟,為何他一紙令下,那黃龍等人率領的搖黃十三家為何如此聽話。

感情是他們早收到川兵北上的訊息,以為土司兵欲剿滅自己,所以趁機北上,避其鋒芒。

而官兵之所以比預料之中提前幾天出手,那原因就更簡單了。官兵人數暴增,顯然原本的糧草不足以維持那麼長時間。

原來山西的晉兵不是朝廷的勝負手,而新來的川兵才是。

“不好!”想到這裡,張順和洪承疇兩人不由異口同聲的大喊了一聲,隨即相視一眼。

“此戰,官兵不欲圖河洛,欲圖將舜王也!”果然是英雄所見略同,那洪承疇所言亦是張順心中所想。

“沒錯!”張順整個臉都黑了下來。這一次是自己太自負了,以至於讓自己身陷絕境。

“三百里加急,趕快傳令曹文詔,讓他死守潼關城,不得有誤,否則提頭來見!”一向以溫和形象示人的張順,頭一次下達瞭如此殺氣騰騰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