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的勝負手已現,不知舜王準備如何應對?”洪承疇見張順躊躇滿志,也不由平白增添了幾分信心,下意識問詢道。

既然大明朝廷把隱藏多時的晉兵放在出來,顯然已經圖窮匕見,準備對義軍做最後一擊了。

官兵這一手玩的確實漂亮,趁著義軍分散各地的時機,一舉攻入到義軍腹地。

一旦義軍應對不力,便立即又分崩離析之虞,不知舜王又有何策以對。

“我們的戰場在此,而不在彼!”張順指著西安,微笑道。

“這……”洪承疇不由提醒道,“西安城急切難下,如今雙方已經攻守半月有餘,猶未有半分進展。”

“若是我等再頓兵于堅城之下,那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不,這一回不會了!”張順自信滿滿道,“我料定不出五日,官兵定然會有所動作!”

“這是為何?”洪承疇心道莫非其中還有自己不知道的變化不成。

“因為我斷了他們的糧道!”張順微微一笑道。

“什麼?兵將焉出?”洪承疇不由大吃一驚,如今義軍四處人馬吃緊,舜王哪裡來的閒子能完成如此戰術動作?

“其實在漢中和四處交界,也有一夥兒義軍,喚作姚黃十三家,大概有大大小小十三個頭目聯合而成。”張順解釋道。

“當初我佔領南陽以後,曾派遣麾下將領黃龍前去整合彼輩。”

“這黃龍本就是姚黃十三家創始人之一,再加上兵強馬壯,自然是手到擒來。”

“本來這些人手,我準備留著夾擊陝西,或侵入四川,奈何形勢危機,不得不強行調動。”

“沒想到這些人居然還肯聽我調遣,願意暫時離開山寨,越過隴山,侵擾平涼、秦州、鳳翔、邠州等地。”

“那官兵本就錢糧不足,西安又被我圍困多時,以柴換糧,更是令其軍用不足。”

“如今後金威脅榆林、寧夏,此兩地兵馬錢糧又不可輕動,其所恃者唯有秦州、平涼和鳳翔等地,安得與我久持哉?”

“好,好!”洪承疇聞言不由精神抖擻。

說實話,只要義軍能夠在陝西大獲全勝,奪取秦地以為基業,即便是南陽、汝州和河南三地全丟了又有什麼關係?

洪承疇對此厲害倒計算的明白,自然是喜不自勝。

“那洛陽怎麼辦?”雖然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洪承疇的心思倒也明白。

若是舜王不好做惡人,那少不得自己做一回“背鍋”之人,勸說他把家眷接過來。

“他西安城守的,我洛陽城難道守不得?”張順聞言反問道,“去歲,你也曾率兵攻打過洛陽,當知其防禦如何。”

“這......此一時也,彼一時也!”洪承疇聞言不由規勸道,“兵戰兇危,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舜王家眷都是千金之軀,若是有個萬一,恐怕舜王亦心中不安。如是更有些許謠言傳來,義軍之中又多豫西將士。我恐怕到時候義軍人心浮動,分崩離析就在頃刻之間!”

洪承疇說的挺委婉,其實就是提醒張順,如果到時候洛陽陷落的訊息傳來,人心浮動,恐怕義軍又崩潰之虞。

畢竟人心都是肉長得,如果得到自己家中的妻兒老小都落入官兵之手,士卒豈還能有戰心?

洪承疇的提議很簡單,就是不如干脆棄了洛陽城,把自己的嫡系力量撤出了,徹底封鎖陝西和河洛之間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