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快快有請!”張順聞言連忙站了起來,整了整衣冠又改口道,“不,這一次我要親自去迎接他們!”

張順剛出營帳不遠,迎面就看到以呂維祺為首一眾身著布衣之人風塵僕僕的正好趕來。

“呂先生,辛苦了!”張順看到不由大笑道。

“拜見舜王殿下!”那呂維祺見營地兵馬眾多,到處都在有條不紊的忙碌者,不由又驚又喜。

“你們都來了?糧草何在?”張順大聲問道。

張順這話很是無禮,眾人千里迢迢而來,居然不問辛勞,反倒先問糧草。

其他人都不由皺了皺眉頭,唯有呂維祺看張順神色,亦大聲應道:“這一次雖然只有三百車糧食隨行,其實洛陽早已經備下糧食五十萬石,日後會陸續運到。”

五十萬石?完全足夠義軍九萬人馬兩年吃食,眾人聞言不由大喜,紛紛奔走相告。

張順這才把眾人引入帳中,分定主從坐下。

呂維祺這才驚疑不定的問道:“我觀舜王麾下人馬濟濟,兵強馬壯,如今見面卻先問糧草,莫非軍糧不足之故?”

“果然還是騙不過呂先生的眼睛!”張順聞言不由搖了搖頭,苦笑道。

“原本我帶領一萬八千人西征,又分別駐守各地,遠遠不足以攻下西安城。”

“是以本王廣發英雄令,召集諸義軍將領,合營與官兵決戰。只是沒想到義軍人馬雖不甚精,卻也人口眾多,一時間難以養活。”

“以本王度之,如今尚不足半月之食,是以苦盼諸位,望眼欲穿矣!”

“這......”諸人這一次被張順從洛陽調過來,本多有怨言,還道:我等手無縛雞之力,即便跟隨舜王作用,又濟得何事?

如此,還不如讓舜王現行會還,待到擴軍買馬、夏糧收穫,再行西征不遲。

他們萬萬沒想到,張順居然無中生有,突然有了一支規模龐大的大軍。

“舜王麾下竟有十萬之數?”呂維祺話音剛落,有人不由驚道。

張順扭頭看去,驚呼之人正是原來的參謀徐全。

這廝擔任參謀已久,對資料倒是非常敏感,輕易就透過糧草的消耗速度推算出義軍如今的人數。

“如今雖不及此數,亦相差不遠矣!”張順聞言點了點頭道,“只是這糧草供應之事,不知能否保證?”

“舜王容稟!”呂維祺聞言不由鄭重道,“其實洛陽原本餘糧不過二十萬石,再加上舜王西征和其他義軍消耗,其實已經不足十萬之數。”

“揚州鹽商程賈倒有幾分本事,前些日子倒是透過長江、漢水、唐白河輸送來五十萬餘石米糧。”

“只是這幾日不知新任湖廣巡撫熊文燦發了什麼瘋,突然奇襲新野。張一川猝不及防,只好退到城外......”

“等等,你說什麼?熊文燦奇襲新野?”張順聞言一愣,只覺靈光一閃,有什麼東西差點沒抓住,他不由連忙追問道。

“對啊,不知道他發了什麼瘋......”呂維祺莫名其妙道。

義軍與官兵本就是敵對關係,即便大仗結束了,雙方小摩擦也一直不斷,當不得什麼。

只是此事影響到糧食大局,就讓呂維祺心裡恨的牙根直癢。

“不對,這不是熊文燦發了瘋,這是大明朝廷發了瘋!”張順聞言不由大呼不好。

難怪他這幾天覺得心思不寧,原來盡善盡美的計劃,卻疏漏了一個最大的意外。

按照張順的計劃,本就是趁著官兵無法彙集起力量之前,儘快佔據足夠大的根據地,然後在秣馬厲兵,再與朝廷爭一日之長短。

只是這個沒有準備好,是相對而言。

官兵固然一時間無法準備好,難道義軍就準備好了嗎?

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張順的打算,大明朝廷之中又不是沒有能人,豈能讓他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