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刀斧手再度衝了上來,雙方又是一陣混戰。

如此經歷了四五次,白廣恩右翼陣型愈發不成樣子。他不由皺了皺眉頭,連忙命令士卒搖動旗幟,讓他們暫且退出戰場。

“換陣!”右翼司長一看中司旗幟,不由大喜,連忙高聲呼道。

同時,官兵右後翼司長也看到了這個命令,便連忙整頓陣型緩緩向前陣靠近。

這時候,陝西總兵左光先也看到了這個訊號,怎麼辦?

當然是趁義軍換陣的瞬間,“勝之不武”了!

官兵的騎兵再次呼嘯而來,就在右後翼一司人馬接近右翼人馬的時候,就要撞入本來打算退卻的人馬之中。

“轟轟轟”就在官兵騎兵接近的瞬間,義軍的大炮響了起來。

在極近的位置發射出大量的霰彈,直接橫掃當面之騎。不少騎兵人馬頓時被打的全是血窟窿,血霧和硝煙一下子瀰漫了整個戰場。

原來義軍的火炮再度裝填完畢,特意在離開之前,給官兵留了一個“大禮包”。

陝西總兵左光先遠遠望去,只見戰場一片灰紅色,也不知究竟戰況如何。

而此時,亦不獨他一個人緊張。那張順和白廣恩亦死死盯著那片戰場,靜靜的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孫子曰: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

如今他們三人深刻的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作為一個指揮官雖然各自做出了自己最大極限的判斷。

但是戰場戰況究竟如何,自己卻也插不上手,只能看往日訓練、獎罰、制度、編制等一系列積累優勢的最終結果。

不多時,一陣風吹了過來,硝煙散去,只見戰場之上,義軍陣型依然完備、齊整,而官兵的騎兵卻倉皇向左光先主陣方向逃去。

又失敗了!左光先死死的攥著雙手,指甲刺破了掌心,鮮血流了出來猶自不知。

原來義軍的空心方陣中間有比較大的空間,後司支援上來以後,前司並沒有藉機後退,造成自相踩踏這種不可收拾的局面。

那後司官兵便從士卒之間進入到空心方陣的內部,填實了前司的空心。

這空心方陣僅僅和實心方陣有這一點小小的差別,竟然在關鍵時刻立了奇功。

以至於官兵這一次雖然衝散了前司前面的長槍手,仍然無法擊潰剛剛被生力軍填充的該陣人馬。然後雙方經過一陣激烈的肉搏以後,官兵又不得不再度退了出去。

然而,這一次的退場和其他幾次又有所不同。

義軍用自己嚴明的軍紀,證明官兵騎兵對自己無懈可擊。

哪怕輪換陣型這種脆弱的時機,官兵都不能佔的便宜,那麼後面作戰,官兵就只能繼續拿人命來填。

而義軍一方既然可以當著騎兵的面,完成第一次輪換,那麼就可以完成第二次輪換,第三次輪換,乃至只要全軍生力軍猶在,它這種新型的空心方陣就可以無限輪換下去。

以命換命,而且還看不到勝機何在,這才是對官兵士氣最致命的打擊!

一時間,陝西總兵官左光先自己都開始動搖了!

官兵一敗再敗,哪怕左光先鐵石心腸,猶不免產生一種“官兵大事去矣”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