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錦衣槍法好,性子也好,居然耐著性子,和那廝周旋了許久,終於尋了個破綻,一槍刺傷了對手的馬前腿。

座下戰馬吃痛,頓時間將那廝掀了下來。王錦衣拍馬踏了上去,只聽見“咔嚓”一聲脆響,隨即慘叫聲響了起來。

王錦衣猶不甘休,只是驅趕著戰馬,來回踐踏,直到把那廝馬踏如泥,方才趾高氣昂的返回到南陽城。

那唐王朱聿鍵和南陽知府哪裡見過如此兇殘的事情?從今而後,再也無法下嚥肉醬這個常見的食物了。

湖廣巡撫唐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終才無奈的嘆了口氣道:“賊子兇猛,此誠不可與之爭鋒也!”

“姑且退避三舍,安營紮寨,明日再作計較!”

官兵無奈的退下,王錦衣單騎退敵的名聲不脛而走,一時間聲名大震。

曾雨柔不懂兵法,不由強忍著噁心,奇怪的向張順問道:“為何官兵不戰自退了?”

“攻城之法,為不得已。修櫓轒轀,具器械,三月而後成;距堙,又三月而後已。非一朝一夕可以成事也,故而攻心為上,攻城為下!”

“湖廣巡撫唐暉氣勢洶洶而來,不過仗著人多勢眾,欺負我孤立無援,寄希望我棄城而走罷了!”

“那湖廣兵久守裕州,不肯與義軍接戰,其朝氣已失。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湖廣巡撫唐暉勞師動眾,出師遠征,卻龜縮裕州不出,故而士氣逐漸衰竭,兵無戰心。”

“如今又臨近湖廣,士卒又多有思歸之心,我稍挫之,其麾下士卒既不可用也!”

“而官兵又需砍伐樹木,製作攻城器械,尚需時日,故而亦不能急攻。”

曾雨柔冰雪聰明,心思一轉明白了張順的意思。

王錦衣無論是挑死對面官兵,還是虐殺應戰之人,皆為了打擊對方計程車氣。

官兵士氣低落,有無攻城器械,自然就不得不暫且退了。

想到此處,曾雨柔長長的睫毛顫動著,輕聲問了句她思量許久的問題:“那麼你到底是準備要走,還是要留?”

張順聞言輕笑了一聲,看著她那姣好的面孔,輕輕的撫摸了一下,笑道:“我不但要財、要人,還要地。自然是來了,就不能走,不該走,不會走!”

曾雨柔聞言,登時有一種張順專門為自己而來的錯覺一顆芳心都快融化在他身上。

高桂英不由在旁邊狂翻白眼,“男人的嘴,騙人的鬼”,好端端的一個王妃,你信他這些胡話?

且不管張順如何糊弄唐王妃曾雨柔,但是有一點倒是確切的。那就是和大多數人想象的不同,此次張順南征的目的地就是南陽城。

他好容易佔據了此城,豈有輕棄之理?

如此過了兩天,官兵多次在城外挑戰,連戰連敗,被王錦衣先後挑死五人,士氣愈發低落。

直到這個時候,城中的宗室士紳也逐漸回過味兒來。

那福山王朱器塽不由招呼其他宗室,私下裡道:“‘順賊’貪財好色,又兇殘狡詐,與那曹賊何異也?”

“此南陽城,即昔日宛城也。曹孟德便因為得意忘形,在此地幾乎喪命。其比曹阿瞞,亦何如哉?”

安陽王朱器埈聞言,不由扼腕嘆息道:“朝野上下無能,以致彼輩做大。侄媳婦兒,不但厚顏無恥,下賤銀蕩,甘願受其銀辱,且又為其出謀劃策,為之奈何?”

眾人聞言紛紛側目,心道:你哥倆作死,又何必拉著我們?順賊不日既去,我們照樣做我們的王爺,何必自尋煩惱?

這兄弟倆見眾人神色,哪裡不知道自己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