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五省總督洪承疇見得曹文詔所向披靡,勇不可擋,左右皆勸其退避。

洪承疇不由曬然笑曰:“曹文詔雖勇,不足道也,終究是血肉之軀,任憑他廝殺又能殺得了幾個?我所懼者,唯順賊而已,順賊不死,吾心不安!”

果然那曹文詔斬殺副總兵柳國鎮,收降部分降兵,驅趕了其餘潰兵之後,只見面前又是一面陣牆橫亙在義軍與官兵之間。

曹文詔冷笑一聲,便命士卒分開佇列,讓李十安攜火炮跟上,對當面的陣牆發起了攻擊。

一陣又一陣的炮擊過後,沉重的炮彈猛烈的擊打在當面的偏廂車上,只打的木板稀爛,然而卻沒有半分慘叫聲響起。

曹文詔心中疑惑,不由定睛一看,只見那被打爛的木板縫隙處散落出悉悉索索的泥土出來。

原來洪承疇老謀深算,在剛立下大營的時候,就考慮到義軍作戰勇猛,有打穿官兵中路陣線的危險。

於是他便命令士卒把最後一道偏廂車連綴在一起,堆積上泥土,築成一道簡易的土牆,以抵抗義軍的衝擊。

這泥土雖軟,卻有很好的吸附性。義軍火炮雖然猛烈,打出來炮彈的力量全部被這些不起眼的泥土給吸附了。

曹文詔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曹某先登破城亦是尋常事,豈能為一道土牆所阻?”遂翻身下馬,率領士卒先官兵攻了過去。

且不說雙方勝負如何,且說在曹文詔和官兵廝殺的的時候,官兵左右兩翼也包夾了過來,分別對上了義軍左陣的“亂世王”和右陣的曹變蛟。

“亂世王”和曹變蛟手中只有精兵三千,人數少於官兵。幸好張順讓曹鼎蛟、趙鯉子取來了偏廂車,分列左右,以為城牆以御官兵。

那“亂世王”對上的是陝西總兵左光先,曹變蛟對上的是臨洮總兵王承恩。四人皆是宿將,一時間倒是打的難解難分。

不過,張順自己心裡清楚,曹變蛟和“亂世王”手中人馬較少,守久必失。

張順親自登上望樓看了半晌,這才下來下令道:“傳令城中,命張慎言啟用丁壯守城,讓李信率領高一功等高營準備夾擊進攻義軍右翼的官兵!”

“爹爹,這樣太危險了!”張順話音剛落,卻是一聲清脆的女聲應道。

張順仔細一看,原來一直跟隨在自己左右的一名親兵竟然是高桂英。

她還穿著那身頗舊的棉甲,臉色也不知道塗抹了什麼烏七八黑的看不清本來面目。

張順不由一愣,隨口問道:“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你在城中待著嗎?”

“我怎麼不能來了?”高桂英才不會承認是自己心中有點擔心他。她只是覺得張順走了,自己守著空房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心裡慌慌的,便偷偷換了棉甲追了上來。

“廢話少說,趕快傳令!”張順懶得和她計較,連忙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