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自然不是吃飽了沒事幹,讓人家走路消食。

她是來抓賊的!

這賊,她心中也隱隱有了些猜測,不過俗話說,抓賊要抓贓,她今日包中午飯也是為了讓大家中午能夠離開小山頭,讓那人放鬆警惕。

因為這附近做工的人,要麼是自己帶乾糧,要麼是東家帶乾糧來,還沒人到那偏僻的小酒館去吃午飯的,陳月他們一輛馬車,兩輛牛車順著路向縣城方向駛去,基本上就意味著回城了。

否則,要是載人回城吃飯再載人回來,豈不是傻子才會做的事情?

陳月一邊帶著大家從樹蔭之下走過。

小山這面,方才溜走的放牛人此時正在揮汗如雨,採著新鮮的松茸,這玩意兒曬乾了送去藥房,可得不少錢啊!

“該死的!怎麼今天就帶人來除草的?就不能再玩幾天嗎?在晚個五六天,我鐵定就能把成熟的松茸都採好了!”

今天的太陽格外的猛烈,透過那濃密的樹葉叢,灑落在大家的身上形成斑駁的光斑。

從小酒館到小山頭的路並不遠。更何況陳月他們還是從樹蔭下走的近道。

只花費了一炷香的功夫。就走到了小山頭的山腳下。

此時劉把頭抬頭一望,恰恰好看見了那穿的和早上一模一樣的放牛人。

“東家,您瞧,那山上是不是有人呀?”

“哎喲呦喂!還真的是!”

“他在幹啥呀?”

“東家,這是您請來的人嗎?”

順著劉把頭的視線望去,大傢伙都發現了那撅著屁股奮力挖松茸的傢伙,七嘴八舌的說著。

陳月看見那放牛人,內心竟然有幾分欣喜,好傢伙!被我逮著了吧!明明那結構圖上面,樹下應該有一小片松茸的,結果今兒挖了半天,大家啥也沒發現。

陳爹連忙解釋道:“我就請了你們十個人,哪裡還有人啊!”

十名散工相互看了看,爭相湧上小山坡,也不知道是因為雜草被清理掉了,所以布鞋踩在泥土上沒有聲音。

還是那放牛人心裡的警惕早已放下,所以並沒有察覺到身後的聲響。

直到那十名散工團團圍住了他,他才發現自己被發現了。

陳爹帶著幾個孩子緩緩走上來,左右這小毛賊也跑不了了,更何況陳爹也發現,這小毛賊身上的衣裳咋那麼熟悉呢?走近了一看,這竟然是那天提醒自己的好心放牛人。

陳爹也蒙了。

低頭看向那位蹲著的放牛人。

“這位老兄,你不去放牛,你在我的山上幹啥呢?”

放牛人連忙放下手中的小鋤頭,訕笑道:“那不是,那不是瞧著你這山上雜草太多了,我來幫你理一理。”

陳月被這人的臉皮給厚到了。

伸出手來指了指他身旁的小菜籃子。

“既然是雜草,那這框裡面的又是?”

“啊,這框裡面是我媳婦兒給我帶的乾糧。”

陳月被這人給逗樂了,伸出手來掀開竹筐上面蓋著的碎布,裡面放著的正是放牛人辛勤勞動了一中午的果實,半框的松茸。

眼瞧著竹筐上面的布被一把掀開,放牛人也意識到了,人家這是看明白他在幹啥了,連忙跪地求饒,

“這位大老爺,大老爺!放過我,放我一條生路吧!我上有六十歲老母,下有一歲孫兒,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幹出這樣的事的,求求您了!”

陳爹本沒有說什麼,在聽見他的話後,卻出奇的憤怒道:

“要是人人都像你這樣,缺錢了去偷去搶,那咱們這些認認真真,踏踏實實幹事賺錢的人怎麼辦!”

陳月上前一步,看向那跪倒在地的放牛人,

“這樣,我們可以不送你去官府。”

放牛人臉上閃過一絲喜悅,還有一丟丟暗藏的得意,瞧瞧,瞧瞧!就算被抓到了現行,他一個跪地求饒,這小姑娘還不是心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