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打算第二天大傢伙去考察那小山的,由於家中第三代的強勢登場,更改為牛芳在客棧照顧木珠,陳月只能跟著一幫老爺們去檢視。

先是詢問客棧小二,知道了附近的散工去哪裡找,便去散工聚集的地方,一次性找了十位散工,他們自帶兩輛牛車。

說是散工,實際上就是附近村子裡,做完了農活,來縣城找活計的當地人,當年陳爹農閒時也經常做這。

陳月給出一天一百五十文,包中午一頓,帶肉,這一下,呼啦啦十人瞬間就夠了。

這些人來縣城做活也是為了賺兩個錢貼補家用,至於為何不去鎮上?

主要是鎮上的店,大部分都有固定的夥計,也用不著他們這些打零工的人。

兩輛牛車,一輛馬車,很快駛到了那座雜草頗為茂盛的小山腳下。

昨日那趕牛的竟然也在,遠遠地瞧見這輛馬車,正準備打招呼,卻跟著看見了那馬車後跟著的兩輛載滿了壯漢的牛車,一時之間,楞在了原地,汗水從額頭滑落。

“不至於吧,不就是一些蘑菇嗎?用得著載兩車人來動手?”話雖是這樣說,但是放牛人還是笑著上前和‘大老爺’陳爹打招呼,打完招呼就趕緊的打著牛走遠了去。

陳月瞧了兩眼那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的背影,有些好奇,這人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與此同時,那十名莊稼漢也下車了。

瞧見面前這座雜草叢生的小山,鬆了口氣。

說實話,縣城裡用得著他們這些零工的人,無非就是做一些長做的夥計不願意做的,大部分都是重活,髒活,累活,剛才聽見一百五十文,他們心中都做好了抗米袋子的準備了。

“東家,是這座小山嗎?”

陳爹第一次被人稱呼為東家,一時之間只覺得有些頭皮發麻,只得尷尬的點點頭道:

“就是這座山,我們準備蓋房子,所以要把這些雜草給弄了,要是你們做得好,蓋房子的活計我也找你們。”

陳月左右瞧了瞧,按照腦海中的圖紙,指向那西北方向的一棵高樹道:

“咱們今天就先向著那棵樹挖吧,那棵樹的位置好,坐北朝南,又在半山腰,望出去也敞亮,要是蓋房子是最好不過了。”

散工們連忙讚歎道:

“小東家聰明!”

“對的對的,那地方蓋房子指定好!”

小月對這些粗糙的拍馬屁也不在意,都是為了生活。

都是莊家漢子,除草這種每年都要做的事情,自然是熟門熟路,一個上午過去,這幫人就已經快乾到小月指定的樹下了。

陳月瞧著這進度,實屬比她想的要快多了,不禁感慨,老爹實在狡猾,有那修房子的活計在後面吊著,充分的調動了這群散工的積極性,恨不得今天就把山都給犁一遍,明天就來做修房的活計,

不過陳月也能理解,畢竟修房這件事可不同於做零工,今天做了每天沒得做,就看這小山頭和今天來的人數就知道,他們家要是修房子,那規模小不了,怎麼也得修個兩三個月,

算下來,手攥緊些,一個人能夠攢下八九兩銀子,對於村裡人而言,就是一筆大錢,屬於揣著回家,都能使喚媳婦給打一盆洗腳水的地步了。

不過,人賣力是一回事,陳月還是讓陳爹趕緊帶人去吃飯,下午再來就是,畢竟早上招人的時候是說好的。

陳爹也做了一上午的除草活計,一聽陳月說的,也慢慢直起身子來,朝著西邊戴著一頂草帽割草的人道:“劉把頭,你快叫兄弟們下來吧,咱們去附近的攤子上把飯吃了,吃飽了咱們再來!”

劉把頭起身瞧了瞧陳爹臉上的表情,不像客氣,這才放下手中的鐮刀,招呼著坡上面的兄弟們停下來,一起去吃飯。

吃飯的地方就在前面那座山的拐角處朝裡,兩座簡陋的茅草亭子,兩個簡單的灶臺,以及旁邊擺著的一個大酒缸,亭子外插著一個大旗子,上面寫著酒。

就這樣簡陋的地方,賣酒,也難怪生意不好了。

過路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賣酒是假,搶錢是真。

要不是陳月用查漏補缺看了這小酒館裡的人的資訊,她也不敢在這裡吃飯。

不過今兒,她早上就帶了一堆菜和肉給掌櫃的,讓對方幫忙做飯,給一百文的工錢,掌櫃的起先還以為這小姑娘是來開玩笑的,直到瞧見對方掏出五十文定金之後,才喜笑顏開的接過了錢和菜,直說沒問題。

劉把頭帶著兄弟們跟在東家後面,瞧見那簡陋的小酒館飄出陣陣肉香,也樂開了花,要知道,雖然東家說中午有肉,不過他也沒抱多大的期待,覺得頂天了就是一鍋菜裡面有二兩肉。

可瞧著那端端正正放在盆裡的菜,乖乖,這裡面起碼有三斤,哦不,是四斤肉!

“爹,快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