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又馬不停蹄的坐到了高升縣的西邊不遠處的小山坡下,說是山坡其實是委屈它了,論高度,要是走上去,那也是半個小時才能登頂,可與它身後那蜿蜒巍峨的大山相比,它便成了那別墅門口的保安亭一般,實屬有些小巧了。

因著前幾日下了雨的緣故,此時山上草木繁茂,竟然沒有個下腳的地方,抬眼往山上望去,密密麻麻的樹林和到小腿肚高度的雜草野花覆蓋了整座小山。

“這,王百年,你家買下這山之後,就沒來打理過嗎?”就這樣原生態的樣子,怎麼搭豬場啊!

就算是不搭豬場,你種果樹也不行吧!這密密麻麻的果樹,矮一些的都見不到光,又怎麼結果子?

陳月內心很崩潰,但是面上卻還是維持平淡,只是雙唇微抿,目光死死地看著王百年。

王百年瞧著眼前這一幕也有些傻眼,他只知道他爹買了座山給他做退路,但是如今一看,媽啊,幸好他考上秀才了,這樣的山,可怎麼做退路?

“應該,是沒有吧。”

身後眾人也沉默了,只覺得,這養豬廠,感覺似乎短時間內是開不了了。

大概是他們一行人停留在山腳下的時間有些長了,身後傳來一道詢問聲。

“敢問,你們是這座山的新東家嗎?”

陳月扭頭看去,只看見一位放牛人,身後還跟著十幾頭牛,有幾頭個子高一些的牛,頭還越過了一旁的簡易木柵欄,去吃裡面長得十分茂盛的嫩草。

王百年默默的退後一步,眼巴巴的看向陳月,反正契書也簽了,小月姐應該是不會反悔的吧?

陳月只得揚起笑容,看向那位放牛人問道:

“也算是半個東家吧?今日剛剛租下這座山頭,只是之前未曾來看過,如今一看,有些震驚,所以待得久了一些。”

那人聽見面前這家人竟然租下了這座小山頭,臉上表情十分怪異,只面露同情道:

“不瞞你們說,你們要是租來種果樹,那是種不了的,要是幹別的,說不定還可以。”

牛芳也急了,忙追問:“這位大哥,你說的這是什麼意思?我瞧著這山上草木不是長得挺好的,這種不了果樹,莫非是有人使壞?”

那人先是朝後望了一眼,瞧見牛們都站在附近吃草,這才扭過頭來解釋道:

“這倒不是有人使壞,反正我們高升縣的果子價錢也賤,誰種不是種?這山你別看這雜草長得好,當初也是有人試圖種過果子的,最後一棵都沒成,為啥,說是請人來看了,這山背陰,曬不著太陽,果樹長得慢,而且結的果子也沒味,後來聽說那位東家一氣之下,就把這座小山頭賤賣了,我們以為那接手的人會來把果樹移走,結果這麼幾年了,這山都快變成一座荒山了,都沒人來打理,你們還是第一波在這山下停留這麼久的人。”

王百年:別說了,大叔!真的別說了!越說越覺得自己卑鄙!可是我是真的不知道這山是這樣的啊,王大虎這傻子,準是被哪位好兄弟給騙了!

此時此刻,王百年心中很慌,不敢去瞧陳家人的神色,只是默默地看著地上的草地。

倒是陳月對這放牛人的話持保留態度,若是真的如他所說,山上的果樹都是沒味的果子,那他剛才過來的這麼急切幹嘛?他們方才過來的時候,那放牛的可還在半山腰上,這會兒就到山腳了?

總不能是因為和牛芳一樣的八卦心態吧?

瞧著他寶貝牛的樣子,好像錯開一眼,牛就會跑了一樣,這樣的人,帶著一群牛來,就為了說上一些沒用的話?

果然,這放牛人又接著道:

“你們啊,還是趕緊去找那東家解除契書吧,讓東家自己來瞧瞧,看他能夠厚臉皮不解嗎?”

牛芳:呵呵

陳月面帶糾結道:

“哎,可是那東家和我們簽了契書後,就說要出趟遠門,到時候回來都是年底了,看來他是認準了要把這座山丟給我們了,沒法子啊,看來只有找人將這山給打理打理再看打算了。”

放牛人臉上露出一抹忍不住的喜意,忙道:

“正好,我今天和你們也聊得挺投緣的,要不就讓我來幫你們打理吧,這座山不算小,最快的話,一旬的功夫應該能把雜草給大致清理一下。”

牛芳只是扭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陳爹:“相公,您拿個主意呢?”

陳爹被這句話嚇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在瞧見牛芳的眼神後,只低沉著聲音道:

“這件事不急,我要先去找找那介紹這塊地的牙行好好聊聊。”

放牛人臉上閃過一絲失望,但瞧著這一家人口眾多,又是穿金戴銀的,最終還是沒有多說,匆匆道別走人。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