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武侯城有規矩,凡是慶祝節慶而展開的活動,超過三十人,都必須在城外舉行,而今天舉辦的賽龍舟,光是參加之人就已超過三十人,所以只能在城外舉行,而大部分和咱們一般湊熱鬧的人,都早早去了城外,所以不僅僅是不算多,實際上來說,今日城內之人,應是比往日要少許多的。”

“嫂子,為何會有這樣的規矩呢?難道不是城內越熱鬧越好嗎?”

“聽聞是因為原來哪座城池,在慶祝中秋之時,不慎引發了火災,又因為當時慶祝人群太多,大家人擠人,根本跑不了,造成了許多傷亡,甚至連當地知州都說不清,到底死了多少人,只知道,那座城池,一夜之間,門口掛白布的宅子便不下百座,至此之後,凡是超大城池,便有了這樣的規矩。”

陳月聽見這規矩後,竟然是這麼悲痛的教訓,又想到了之前東邊墓地的火災,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只是,還未等陳月細想,馬車就停了下來,原來是城內的搜查關卡。

“搜查重大案件嫌犯,請各位擔待個。”

說完,外面的馬車簾子被掀開,站在外面的人,手持著一張畫像,瞧著馬車內是三名圓潤女子,便匆匆一掃而過,放下了簾子

倒是陳月,因為角度關係,瞧見了那張畫像上所畫的人物,竟然是田瑤。

雖說畫像與田瑤本人還是有很大差距,可只要是真人站在眼前,絕對會覺得與畫像有幾分神似。

這幅畫的人,應是十分熟悉田瑤的樣貌,會是誰呢?

姜西這幾日經常帶著田瑤外出,知不知道官府在追查她?

馬車漸漸又走了起來,向後望去,儘管是一大早的,可身後排著的馬車隊伍,卻早已是瞧不見尾巴。

大概是看見陳月面色不似方才那般輕快,木珠還當她被那攔車查人給擾亂了心情,只撿著那往年裡賽龍舟的好玩的事情說了說。

原來那賽龍舟,在大周已經是簡化了許多,共有五戶人家出錢出力,武侯白家自然在其中,接下來則是南家,徐家,慕容家,馬家。

武侯五大家族,一家出十人一船,五條極窄的小舟,在這西城外的大渡河中比賽,誰家龍舟先奪得那河面上紅綢花,便是誰家獲勝。

獎金則是白銀千兩,平均在十人頭上,也有一百兩銀子,更何況,若是在龍舟比賽中贏得勝利,五大家族內,自有其嘉尚。

而大家之所以這麼喜歡看這划龍舟,也是因為這龍舟之上,坐著的,許多都是五大家族選出的天之驕子,而其中大部分都是未婚。

而有一年,其中一位划船的公子哥,更是在贏下比賽的當場,對其未婚妻表達了愛慕之情,如今更是武侯城內一對佳偶。

而木珠那年正好發熱了,在家中休息,錯過了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場面,很是後悔了好些日子。

牛芳聽到這裡,也明顯坐直了身子傾向兒媳那旁,仔細聽著。

陳月看見這一幕,悄悄一笑,惹來牛芳假裝要拍肩膀的虛晃一槍,便連忙憋著笑,看向那車窗外,越發熱鬧起來的人群。

馬車走了一會兒,就要下車步行了,因為城外的道路只有一條,那龍舟比賽的地方,不在這條線上,好在此地也有車馬行的人代為看管馬車。

只是要給五十個銅板,不是一筆小錢,但卻是萬萬不能不給,畢竟這馬車可價值幾十兩銀子。

牛芳一邊數著銅板給了管事的,走出車馬行後頗為感慨道:

“這光是來看龍舟路上就花費不少銀子,這武侯城內有錢人還真多。”

——

大渡河兩旁,早在前幾日就架起的木頭架子,將兩旁看熱鬧的人群給攔在河邊一米以上,以防止有人向內扔擲物品,雖然才早上辰時,但河畔兩邊已然是人山人海。

其中不乏有那呼朋喚友在一起的貴族子女,也有那身旁簇擁好幾人僕從的富貴人家,而更多的則是與家中父母前來湊熱鬧的小老百姓家的姑娘們。

只有在這樣的節日之中,才能正大光明的多看幾眼那平日裡不敢多看的五大家族的公子哥。

這話,木珠沒有告訴牛芳,沒法子,總不能說,自己原來那麼喜歡來河岸邊,最開始就是為了看那自己傳聞中的未婚夫。

陳月他們來的不算晚,前頭一排被那群非富即貴的人家佔據後,擺放上了椅子,瓜果,後面的人瞧著也只是心中豔羨幾分,但更為欣喜的則是,他們坐下之後,自己能夠看的更清楚那河中的龍舟划船人。

陳月墊著腳尖站在第二三排的位置,第一次見這樣的大場面,自然是面上帶有十足的好奇神色。

只是,還未瞧見那龍舟之上的人長什麼樣,就見身前擁擠的人群讓開了一條路來。

兩名打扮華麗的約莫二十歲左右的姑娘一邊掩嘴嬌笑,一邊眯著眼衝木珠笑道:

“珠珠,你今日要來怎麼不早說?是不是嫁人了,就把我們姐妹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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