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賢良方正(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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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貴如油,多下農民愁”
這句俗語完全表達出了這兩天牛芳的心情,以至於她從甘順先生口中得知這話後,便時不時的唸叨一遍,既顯得自己好像也有了那麼一點學問,又表達了她的愁緒。
小雨連著下了兩天兩夜,絲毫不見衰減的架勢,
附近的農戶們這兩日忙的腳不沾地,這下半天的小雨他們還偷樂,不用灌溉土地了,可下兩天兩夜,就只得一邊罵娘,一邊彎腰將田裡面的積水給盛出去。
那前陣子書生們最愛去的河堤小道,此時也被溢位的河水給掩蓋,衙門裡的人都在致力於疏通河道,那一年一度的院試,反倒是沒有人去注意了。
陳月撐著一把油紙傘站在考場的外面,身旁站著默不作聲撐傘的董瑞,那天回家後,陳月開玩笑的說道將來要給他找個漂亮媳婦兒,卻不料這孩子竟直接哭了,直說一輩子都不要娶媳婦。
少年的話,豈可當真?
陳月只當這小孩還情竇未開,敷衍的答應了他一輩子不娶妻的誓言,只想著他過幾年長大後,估計再回想這話,會恨不得回到現在捂住自己的嘴。
想到這裡,陳月臉上盪開了笑容,在這陰沉的雨天之中,倒是顯得有些明亮了。
“阿姐!”
在考場中待了兩天兩夜的陳書,身後揹著那單薄的行囊,左手提著那原本盛放點心的盒子,右手衝陳月所在的屋簷下猛的揮手。
與他那響亮的聲音和喜悅的面龐而言,身後那一眾或是死氣沉沉,或是攏著單衣咳嗽的書生們似乎顯得尤為淒涼。
軒轅浩這一次還是去考了,只是,與以往殫精竭慮的赴考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尤為放鬆,寫在考卷上的答案更是一塌糊塗,既然家裡需要他做一個沒什麼墨水的讀書人,他做便是了。
心態輕鬆,走出考場的姿態自然也就比那些猶如耗盡了心神的書生們不同,站在臺階上看見那站在角落中笑談的三名孩子,臉上也不自覺的露出了輕鬆的一抹笑容走了去。
春雨,在考場放人後不久就停了下來,縣城外的農戶們這才得空,閒下來坐在那田埂上嘮嘮嗑。
要說這緊鄰著縣城的村鎮與偏遠一些的鄉鎮有何不同,大概就是這見識上了,
好歹也是挨著縣城的,家中有些餘錢的時候,揣幾文錢去那攤販上逛一逛,也不買,就聽聽那攤販對過往的大老爺講講那物件來歷,有些時候比那茶樓裡的還來的有趣。
“你別說,我婆娘今兒去縣城,你猜她聽見城裡人說啥?”
一壯年漢子坐在田埂上,自認為悄聲的朝著那斜對面的莊稼漢子笑著道,
“說是?哦!對了!今年那去院試的書生應該是出考場了,咋的,今年有幾個人出來就暈倒的啊?”
莊稼漢子擠眉弄眼的朝那壯年漢子笑著道。
壯年漢子倒是收斂起了方才那神秘的笑容,站起身來看了看四周,走出田埂,蹲在好友身邊壓低了聲音道:
“暈倒幾個人算什麼?我家那婆娘在城裡聽說,今年的院試洩題了!”
——
“洩題?”
陳月正在按照陳書口述的試卷問題,重新寫一份答卷,先生說,很有必要。
才剛剛下筆,就聽見了本應該在後門做吃食,此時卻匆忙跑進屋的牛芳說洩題了。
這兩個字猶如平地驚雷起。
炸的長桌邊上坐著的眾人心跳猛的加快,
“我剛才在外面瞧見那些吃飯的人說的,說是有個小孩在科舉考試之前撿到了一份文章,因為看那文章上的字型好看,就交給了他讀書的學堂夫子,恰巧那學堂就是今年有望奪魁的徐成書所在的湘雅書院,他今日詢問徐成書考試內容,結果一聽和那張撿來的文章是一樣的意思,就連忙趕去縣衙了。”
一番話下來,陳月望向甘順,
這是幾個意思?難道這次院試中,還有那劉雲泉的同夥?
只看見甘順先生眉頭微皺,
“那劉雲泉背後的人與北荒漠有所聯絡,如今風聲正緊,背後之人恐不會以身試險。”
軒轅浩之前沒有聽說過劉雲泉,只知道陳書一家人是在鎮上被北荒漠的人刺殺,如今聽見這事似乎和考場舞弊有關,忍不住的多問了一句。
陳書雖然不至於主動將那劉雲泉夫子因為秀才名頭不實的事情到處說,但若是有人問起,他也不會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