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書和師父坐在第二輛牛車上,由董瑞來趕車,原本因為要搬家而心情頗為低落的陳書此時歡喜的圍坐在甘順身旁,一個勁的問著問題。

牛芳所租賃的房子是一處鬧市裡的宅子,後門做成了門面,可以用來做些生意,前門進來有一個小院子,正對著是堂屋,左右各一間屋子,一間給牛芳兩口子住,一間給陳月,穿過堂屋,就是後院,一樣左右各一間屋子,只是左邊屋子邊上搭建了一間小廚房,右邊屋子則是搭了一間偏房,再往下走就是一道通往門面的後門,平日為了安全,可以將門給鎖上。

兩輛牛車緩緩駛入山河縣縣城,如今百姓早已忘卻了十幾天前發生的燈臺倒塌事件,各個都談論著這即將到來的院試。

“馬上院試就要開始了,也不知今年會是誰奪得這院試第一?”

“今年院試,不知那軒轅大膽還來不來?”

“再來,那就是十一次考不過了吧?要我是他哥,可不讓他再繼續丟臉了!”

“哈哈哈哈,就你,還想當他大哥?小心被軒轅家的聽見,你小子晚上回去被套頭痛打一頓!”

“怕甚!那軒轅家的可不是不講理的!”

周圍人鬨堂大笑,

倒是那坐在角落處的一落魄書生認真參與最開始丟擲的話題。

“若是說有望第一的,應該就是那城南湘雅書院的徐成書了吧?聽說書院夫子去年就曾叫他試一試,有望拿下三甲,被他拒絕了,他直言不是榜首毫無意義。”

“這麼狂?我看他未必能如願,去年你們還記得?拿下三甲的全都是那告老還鄉的李大人家的晚輩,那場一天一夜的流水席,你們忘了?”

落魄書生顯然是不知的,只好奇問道,

“去年的三甲與今年有何關?”

被問之人也欣然解釋道:

“那李大人家的子弟們都同在宗族私塾中讀書,去年出了三人出關,便拿了前三甲,今年聽說只有一人出關,但在私塾中的名聲比去年的三人更甚,由此可見,這人恐怕是來爭奪榜首的。”

落魄書生一臉驚訝,

“那這人豈不是穩穩地要拿下榜首了?”

被問那人卻沒有立即肯定,而是微微搖頭,

“這院試要有如此簡單,那賭坊就不會年年開盤了,畢竟,這世道,那橫空出世的天才也不是沒有,咱們的當朝宰相,當年不就是一介布衣,遊歷各國,回來後便直接成了三榜連首,更是在金鑾殿上被當今聖上直接破格為從四品知府做起。”

落魄書生心有慼慼焉的點頭,

坐在牛車上聽完了全程的陳月沒有開口,

這所謂的布衣宰相,可謂在近些年老百姓讀書識字的風潮中掀起了一波巨浪,哪位讀書人心中不曾幻想,自己可以如那布衣宰相一般,三榜連首,一入朝堂就平步青雲?

不過,讀了’史書‘的陳月卻有理由懷疑,這位所謂的布衣宰相,是否是真的一介布衣?

畢竟,那位聖上可不是個大氣的性子呢。

珵都,

被稱為布衣宰相的男子將鞋襪脫去,靠坐在軟榻上,打了個噴嚏,左手揉著鼻子,右手摳著腳丫,嘴裡還嘀咕著:

“直娘賊,又有人在罵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