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月將那黑衣人的頭巾和臉上的黑布給揭開,

“果然是荒漠人。”

荒漠人的髮型和大周,大夏,徐國都不同,他們喜歡將頭上的頭髮編成一股一股的辮子,披散在肩上,而臉上則是喜歡弄些刺青,以此來彰顯他們的信仰。

黑衣人腳下的鮮血漸漸的匯聚成了一個小血池,尖刀的刀把此時也已經浸染成了暗紅色。

陳月將目光從那把尖刀上挪開,對陳爹道。

“娘,你去外面嚷嚷,這會兒,那些做饅頭的人家應是起床了,咱們要讓大家都看見,有荒漠的人來咱們村裡殺人了。”

事情,自然是鬧的越大,關注的人才會越多,處理的人才會越發上心,雖然縣衙是有監控機制,但是也要避免辦事的人為了方便,將涉事人員給一網打盡的可能。

牛芳方才急急忙忙的將陳書和牛紅給叫起來,趕過來時,只看見了那黑衣人頭上的砍刀,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震驚於自己男人竟然如此有血性,還是應該思考該如何毀屍滅跡,只好將另外兩人給攔在廚房外。

此時聽見了陳月的話,這才反應過來將門給放開。

“我的兒!”

“姐姐!”

三人各自奔向陳月和董瑞,站在半路的陳爹,甚至被陳書給無情的一把手推開了來。

陳爹:不孝子!倒黴媳婦兒!

休息了一會兒,總算是恢復了一些力氣的陳月笑著看著這一幕,顫抖著腿,把著陳書的手站了起來,看向那站在原地一臉鬱悶的陳爹。

陳書順著他姐的目光看去,這才看見了直愣愣的站在那黑衣人後的陳爹,有些疑惑的叫了一聲。

“爹?你啥時候在這的?”

陳爹:……

牛芳在上上下下,好好的將陳月給摸了一遍後,確認孩子只是衣裳被砍破了,外面的長衫變成爛布條,露出了裡面的棉衣後,才走到廚房門口,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開始一邊衝向大門去,一邊用那響亮的嗓門大喊道:

“殺人啦!殺人啦!”

瞬間,

那不遠處的幾間房子開始亮起了燈光,從裡面衝出來了各家的青壯,大家各自手中還拿著有鋤頭,木棒,還有菜刀之類的武器。

“哪裡?哪裡!”

牛芳趕緊的衝他們揮手,

“這裡!快!那人手裡拿著尖刀,我家當家的在裡面和他打著!”

眾人一聽,也不問話,連忙扛著武器衝到了牛家院子中,

陳數此時渾身是血,站在黑衣人身後,眼神呆滯,瞧見了趕來的村民們,這才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

“差一點,就差一點!我們家就沒了!”

聞訊趕來的青壯年們先是瞧見了那背對著廚房門手拿尖刀,做刺人動作的黑衣人,再看見那跌坐在地,懷抱著弟弟的陳月,頭髮亂糟糟,衣裳也破破爛爛沾滿了泥巴,陳月身上的衣服甚至都已經破到露出了裡面棉衣的棉花來。

以及那明顯穿戴錯了,頭髮雜亂,連鞋都只穿了一隻的牛紅,還有兩不認識的呆呆坐在地上。

最先打頭扛著鋤頭的那位中年男人,仔細地繞著看了一圈黑衣人。

“是荒漠人,還是北荒漠的,錯不了,當年我當兵時,和這幫人拼過命。”

牛芳連忙擠開眾人,上前緊緊的抱住陳數,

扭過頭來,衝那扛著鋤頭的中年男人道:

“薛大哥,這荒漠人咋會來咱們下河村?要不是我們家小月半夜起來上茅房,發現了他,恐怕我們一家人,就再也看不到今天的太陽了。”

說到最後,牛芳眼淚順著就流了下來,這不是演的,而是她一想到方才女兒獨自一人面對那荒漠人,被追殺的時候,她的眼淚就像冰塊化水一樣,怎麼也止不住。